離與湯勒勒的約定還有20多天,現在還早了點,心動之下,周廣陵轉回了終南,於一塊懸崖上盤膝而坐,手掌平攤,一左一右把玩著兩樣事物:一個是他以煉化外丹的方式煉就的那顆銀珠;另一個則是他那天伸手抓來的半個‘齒輪’。當日裏,數萬度的高溫與龐大的能量將他身體催化大半,到是這兩樣東西留了下來,隻是如今這‘齒輪’變的極其普通,乍一看,象一塊頑鐵,毫無靈性,更無一點異象,倒是那道‘裂紋’處,整個切口異常光滑平整,帶著一抹銀色,幾天來,這抹銀色也漸漸淡去,快要變得和其他部分一樣。
就是這麼一個小東西,以自身分裂為代價,導致了整個‘遺跡’的內斂性爆炸,弄得他差點萬劫不覆。
手指微微撥動,半個齒輪在掌中翻動起來。現在留於周廣陵手上的,隻是齒輪的上半部分,至於另一半,周廣另也不知道究竟到了哪裏?他拖難以後,曾以神識搜尋,奈何如今這裂成兩半的‘齒輪’,如同釋放了所有的能量一般,在神識的感知中再無特異之處。
不過他還是獲得了一些信息,那日他劫後餘生,精神無意間掠過,由那個叫做增巴丹的僧人溢出的思緒中探得了一點東西:“沙姆巴拉洞穴”,加上從‘南明離火’中探得的一些畫麵片段,他這才明白,自那‘葛衣大漢’以後,遠古的先民一直口口相傳,流下記載,這就是“沙姆巴拉洞穴”,德國人稱之為‘世界之軸’。這幾日他也翻閱了一些資料,發現五十多年前有一些德國人曾經來找過,甚至還有傳言,德國人到過這個洞穴,至於更詳細的資料,現在應該是留在英國、美國、俄羅斯人的手裏。
當年‘葛衣大漢’將隕石一劈為二,一半落在了藏土高原,那麼另一半又在哪裏?這一半裏麵有著這麼一個‘齒輪’樣的東西,那麼另一半會不會也有一個類似的存在?還有大漢寧可放棄自身存在的機會,也要將這個齒輪困死,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曆經生死後,周廣陵開始思考這裏內在的東西,當時由於時間的緊迫,他隻是由靈識上覺察到如果任由這個東西升空而去,必然會有無窮後患,那一絲自心靈深處掠過的危險感覺,到現在他還記得非常清楚。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這才毫不猶豫地一力阻之。
修行中人固然對生靈留有一份尊重,可也絕不會有什麼世人眼裏稱之為“慈悲”的東西,更不會為了些許生靈的生滅就放棄自身的存在,眾生雖然平等,可必要的時候,就算大千世界全都毀滅,隻要他能夠脫身而出,又有何幹係?待那億萬年過後,這天地還是那天地,這世界還是那世界,到時候又會有一個星球,有一種生靈於無中生有,演化出無窮可能。
生命的火種並不會就此熄滅。
“那麼那個大漢為何要放棄元神奪舍的機會去化為南明裏火?”
“是他塵心為盡,還是他看到了‘我’沒看到的東西?”
真元夾雜著神識一縷縷地這半個‘齒輪’上滲透進去,卻終無所得。
卡恩前幾天一直和奧斯在一起,那個安第斯山脈的石室除了對印第安人的曆史、宗教的研究上有了些收獲,其他的,最終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相反地,倒是奧斯向他透露了許多隱密,讓他一時間覺得以往的自己太過於閉塞。
自從數十年前,他響應美利堅政府的安排,走上了修士這條路,這數十年來,他無一日不沉迷於其中,為自身肉體和精神上的不斷變化所震驚,從開始的懷疑,到如今的深信不疑,他的心曆路程上跨越了巨大的宏溝,若不是他還抱著心中的最後一絲念想,他早已在見證了‘神跡’的那一日放下了所有的東西,再不回頭。也正是在那一日,他的內心興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