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謝晉安睡下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她剛到英國,時差還沒倒過來,雖然外麵還黑漆漆的,夜色深重,但她已經不困了。在床上靜靜躺了會兒,聽到外麵似乎有細微的動靜,她掀開被子,靜悄悄下床。
拉開門,一片黑暗中,唯有一個屋子開著門,點點柔光從裏麵散發出來。謝晉安好奇看去,才發現是阿元。新公司初建立,事情太多,即使讓秘書把事情往後推,也依然有那些重要的需要及時處理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還有許多關係需要把控聯係,這些都是不能拖的。白天要陪謝晉安,所以他隻能晚上再來處理這些事情。
這還是謝晉安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謝牧元。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此刻,桌上的台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打過來,清晰了謝牧元的剪影,柔和了他臉上的表情。溫暖燈光中,謝牧元的頭發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是小玩偶,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去摸摸。臉上的五官看不大清,但也能略略看到他眼中發出的專注的光和高挺的鼻梁。回到家,他到底不像在外麵那樣衣著嚴謹,襯衫領口被解開了一顆扣子,筆挺的領子半遮在修長的脖子上,看上去格外的好看。
謝晉安不自覺的捂住心口,那裏一直在砰砰跳得飛快,好像不知不覺的,那個一直在她記憶中的挺拔少年就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一個值得信任依賴的男人。
而謝牧元專心的看著桌上的文件,一時竟也沒發現謝晉安,直到有些渴了,想要起來找點水喝,才發覺坐在門外的地毯上,露出半個身子,托腮望著他的謝晉安。謝牧元皺了皺眉,這所房子裏並沒有地暖,雖然屋子裏開著電暖氣和空調,地上還鋪著厚厚的長毛地毯,但坐的久了,也難免會冷。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把坐在地上的謝晉安給拎了起來。
謝晉安緊貼著他站著,把自己的小下巴支在他的胸口,笑嘻嘻的仰頭看著他,任他給自己整理身上有些亂的衣服。
謝牧元把她身上的衣服弄平整,又順手給了謝晉安一個腦瓜崩,語氣卻不自覺的寵溺:“傻丫頭!”
謝晉安隻覺得心裏像是有一汪溫泉一直在咕嘟咕嘟往外湧熱水一般,整個心都暖融融的,那些幸福在她的心裏盤亙著,都快要盛不下溢出來了。她抱住謝牧元的一隻胳膊,語氣軟糯的道:“阿元,咱們以後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謝牧元看她這樣子,難免心中一動,但更多的還是尷尬。因為剛剛謝晉安猛地一摟,他猝不及防,手的位置就正好貼在謝晉安的胸前,偏這姑娘還沒有感覺,還在仰著臉看他,等著他的回答呢。
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他慢慢的縮了縮手,謝晉安才猛然反應過來,像燙著一樣一下子把抱著他的手縮了回來,偏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張小臉板的正正經經,隻有燒的紅透了的耳根泄露了她真實的情緒。
看她這樣,謝牧元隻覺得心莫名的就軟了下來。原本想要拿捏她,讓她再不敢這樣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滿心裏剩下的,就是把這姑娘摟進懷裏讓她再不敢跑掉的渴望。低聲歎息了一聲,他有些無奈的露出了絲苦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隻要遇到她,他所有引以為豪的自製和原則就都會潰不成軍,她一直都是他生命裏唯一的那個意外啊!
伸手捏了捏她紅透了的小耳垂,他低聲道:“好,以後咱們再也不吵架了。”聲音低沉清越,像是維也納金色大廳中最美妙的小提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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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謝牧元一邊係著睡衣扣子,一邊回憶起剛剛去衛生間的時候遇到謝晉安,看她一邊目光躲閃著不敢看他裸著的結實的上身,又一邊忍不住趁他不注意用眼角餘光偷瞄的樣子。像什麼呢?他伸了個懶腰,嗯,她那樣子就像一隻想要偷魚吃的小花貓。彎了彎嘴角,謝牧元隻覺心情愉悅。
拉開房間的窗簾,天空湛藍如明淨的藍色琉璃,是倫敦冬天少有的好天氣。
謝晉安既然來了,那就不能白來一趟,盡管以前來過很多次了,但謝牧元還是決定帶著她在倫敦轉了一圈。偏這姑娘作怪,也不讓謝牧元開車,兩人就這麼光腿走著在倫敦市裏逛了將近四個小時。瞅瞅時間,也到了該吃飯的點兒了,這姑娘才終於捶了捶腿,說:“咱們還去吃煎羊排吧。”
謝牧元直接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爆栗子:“以後多得是機會吃,你一下子吃這麼多,回頭胃又不舒服了!”
謝晉安也發現了,自從重生了以後,她就有了那麼一點兒及時行樂的傾向,恨不得把好吃的一次吃個夠,把以前沒玩過的東西都玩一遍,就好像這些日子都是假的,都是偷來的,說不定哪一天老天爺一不高興就要給收回去。說到底,她還是沒能完完全全的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畢竟,這件事,簡直美好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聽話!咱們明兒再吃那個,今天吃點兒別的。”見她沒有說話,謝牧元覷著她的表情,不自覺的就放軟了聲音,低聲的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