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慢慢抬起頭,沒有焦距的眼神晃了晃,才重新聚焦在青爺身上,豔麗的唇微微挑了挑,原本清朗的少年身上立刻就多了一分妖嬈。他將頭微微後仰,眼風斜向青爺:“就這麼點能耐,還想叫我認輸?”

青爺果然被少年挑起了火氣,原本提到的謝晉安也被他忘在了腦後,他伸出左手,托住了少年的頭,將手指插-入了少年的頭發裏,微微用力,揪著少年的頭皮,湊近他:“去我那,讓你看看爺有多少能耐?”

少年無所謂的笑了笑,略抬了抬眼,藍天,白雲,飛鳥,還有藏在心底的安安,這個世界多麼美好。

而藏在樹後的靳薇,直到青爺攬著陳放離去,直到鎖定她的那股恐怖的氣息將她放開,才艱難的動了動已經僵硬的身子,動了動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的腦袋,呆呆的望向了那兩人離去的方向。隻是還未來得及思考,眼淚已經不由分說的從眼眶中跌落。

那是被她捧在心頭奉若神明的少年啊!那是騎著白馬在她夢裏悠然而過的王子啊!

獨自愣在原地許久,直到日影西斜,靳薇才突然爬了起來,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向著小樓的方向拚命跑去。現在她的心裏有一把火在燒著,她要狠狠地抓住謝晉安的手,問問她,她到底虧不虧心!有了元哥哥,為什麼還要來招惹陳放!

隻是,她還沒有跑到小樓裏,倒是在路上撞見了正要回家的陳放。

“靳薇?”少年瞥見她跑來的方向,有些心虛的微微閃了閃眼睛,隨即,就注意到了她通紅的眼睛和衣服下擺處的泥巴,不禁一驚,立刻拉住她的胳膊:“怎麼了?”夕陽下,少年的眼睛裏是藏不住的關心。

一股極度的悲涼突然就從靳薇的心裏升了起來,讓她整顆心就像泡進了檸檬水中一般,分外的酸楚。她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少年,卻發現自己的手上已經滿是泥土,她頓了頓,到底將手收了回來。她不能弄髒了她的少年。

這是她的少年,被她藏在心裏,一直是她的。

不管他到底做了什麼,錯的都不是他。就算是有一天全世界都嫌他髒,她也會站在他的身邊。

這麼想著,她臉上慢慢的升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沒答陳放的話,卻伸手輕輕地理了理他的襯衣領子。襯衣已經不是上午的那一件了,雖還是白的,卻有同色的暗紋在夕陽的餘暉下流動著淡淡的光芒。大概是從青爺那裏隨便找的一件,有些大,領子微微的塌著。靳薇將領子往裏麵攏了攏,遮掩住陳放纖細的頸上的那些紅痕。

陳放有些不自在的抓住了靳薇的手,臉上現出了幾分難堪和局促,像個小孩子般,微微抿了抿唇。

靳薇反手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像個大姐姐一般,衝他溫柔包容的一笑:“走吧,王姨應該已經把飯做好了。”

白駒過隙,兔走烏飛,幾天時間轉眼即逝,很快的,小組排位賽第四輪比賽的日子就到了。

謝晉安等人夥同莫佩蘭一行,加上新興勢力被打包扔上了一輛大客車,一路沿著不太好走的路,晃晃悠悠的往那從基地中逃脫的疫苗異變喪屍藏身的區域行去。

不知是為了比賽公平進行還是為了盡快找到那個異變喪屍,三組選手並沒有被放在一處,而是被分在了三個不同的方向。為了之後方便聯係,基地裏還很大方的給他們每個人都分發了一個短距聯絡器。

比賽的場地是一個已經荒無人煙的小鎮,要說小鎮應該也不確切,因為從小鎮的東麵放下莫佩蘭幾人後,載他們來的車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到了小鎮的南麵,可見,這個小鎮並不能算小。如果,但靠他們的腿的話,不知道要幾天才能走遍這個小鎮。

幾人下車後,並沒有立即去尋找喪屍,而是先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整了一下。沒辦法,從B市到這個小鎮的路,才走了一半,就變得崎嶇坎坷起來,大概是在那場地震中被震毀了。搖搖晃晃了這麼一路,即使謝晉安幾人並不暈車,也絕對不好受。王姨更是一下車就吐了起來,此刻臉色蒼白,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晚。

不過,雖然幾人沒有立即出發去尋喪屍,卻也沒有閑著,而是掏出了基地上發的小鎮地圖,湊在一起,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