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姨起的很早,正在樓下整理,看到她下來,連忙迎上來,在她身上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笑的更濃,特別是最後一句,似帶著深意。
她忍不住用高領攏了攏脖子,耳際的那一串吻痕,也不知道能不能掩藏起來呢,太丟人了……
“嗯,很久沒這麼睡了……”
這四個月多以來,她什麼時候睡的這麼沉過?每天過的提心吊膽的,昨天,她是真的有被累到。
可惡。
臉上有可疑的紅雲飄過。
季阿姨再度笑了笑,哪能沒看到那抹紅……佟先生睡到近十二點起來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之後,又那麼交待了,她是過來人,哪能不懂其中的原因。
“來吧!到餐廳去坐著,我去把廚師備好的早點端上來。沒一會兒前,先生才打過電話來,估摸著您可能要醒了,催著讓廚師把您愛吃的早點做好,就怕您醒來沒可口的點心填肚子。太太,先生對您真是好。人不在,心,整個兒全係在這裏。”
好聽的話,誰都愛聽,寧敏聽著,雖然有點別扭,但心裏還是有點小歡喜的,同時又納悶。
“他……去哪了?”
坐上餐桌,對著噴香的食物,她問。
“好像是醫院有事……昨天先生下樓時,我有聽到他在和人打電話,之後交待我好好在這裏照看著,他可能有點忙,說您要是醒了,讓您打個電話給他。之後就急匆匆趕了過去……一直沒回來……太太,佟園那邊有人住院了嗎?”
季阿姨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什麼話了,太太原本溫和淺笑的臉孔,一點點在僵化。
醫院一個電話,他就撇下她跑,這什麼節奏嗎?
她摸了摸身上那散架似的不舒服,喝了一口粥,卻突然發現有點食不下咽,沒答,隻淡淡的道了一句:
“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那有事,就叫我!”
季阿姨懷著七上八下的心離開。
寧敏獨自一個人悶悶吃著,有股酸味在心頭翻:佟園哪有人在住院?能讓他牽掛的,也就隻有安娜。
她隻要一想到,前一刻這男人還在床上和她恩愛纏綿,後一刻就守到了安娜的床頭,心裏就冒煙,但又忍耐著,捏眉心:
也許他去醫院,並不是為了安娜。
也許是為了別的什麼事?
為韓淳,或是常歡?
好像都不太可能。
寧敏胡亂的猜想著,突然驚怪自己怎麼生出了這麼一種患得患失的情緒,太不應該……
寧敏,你這是在吃醋……那不行。
你絕對不應該在意那個男人的行蹤!
寧敏,你要給我冷靜下來,絕絕對對不可以輕易交付了自己的心。
她是這麼警告自己的,但,有些不愉快的心情,卻不會因為理智上的認定就會平靜。
也許,她該打個電話,溝通拉近距離,遠比這樣在背後暗自揣磨來的明智……
現如今,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經打破,他說過請她信他,如果她想經營他們的未來,那她就得用一種冷靜而客觀的視角來看待他做的每一件事……不應該用一種小人的心態來想他的所作所為。
以前,她就太一廂情願的將他想壞了,事實上呢,他的人品,還是不錯的。
唉,她又捏了捏眉心,覺得有點慘,潛意識裏的理智,居然在替他說話……就好像有兩股力量在拔河,一邊認為他可以信任,可以償試走近;一邊認為他不可信任,不能吊以輕心。
煩!
頓飯,吃的沉悶不快,正當要吃完,外頭傳來了開門聲,季阿姨笑著在打招呼:
“先生,您回來了,吃了沒有?”
“還沒,太太呢?”
“在吃!”
“嗯,你下去吧……”
是佟庭烽回來了!
她的心,莫名的咚了一聲,全身生出了一種緊張感。
她差點想敲自己的頭:這是怎麼了?
對,好奇怪的,突然之間,她對這個男人,竟有了這麼特別的反應,似乎再也沒辦法無視他的存在。
種做為女人的自覺,在不斷提醒她:哎,你男人回來了。
感覺怪死了。
唉,直到這刻,她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已經有了感覺,在他將她視為所有物的同時,她也已經將他歸納為她的男人。
在有了夫妻之實的第二天,在她十分清醒的這一刻,她該用怎麼一種心情去麵對這個以閃電般的速度晉升成為她親密伴侶的男人?
對此,她沒經驗呐!
她以為和他的見麵,會尷尬,但很快,她就被佟庭烽臉上那烏雲密布的沉沉臉色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而忘了胡思亂想。雖然還不怎麼了解他,但她還是能感受到他隱藏在眉宇間的慍意,隻是這種情緒在麵對她時,緩了下來,那肅穆的寒眸在和她的眼神對接時,生出了幾分溫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