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實在不應該這麼坐著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她睇過去時,他回睇一目,扯了扯那幹裂的唇,眼底終有一點異樣的流閃爍了一下……也隻有麵對她時,他才是有情緒波動的,會知道微笑。
以前,他說過,除了她,其他的任何再如何有趣的笑話都沒辦法逗笑他。
他說:大約,是因為我從來不在那個狀態。而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情會自然而然的放輕鬆,笑點很低,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湧現。
她收回視線,轉而瞅了瞅身邊的男人,溫溫淡淡,眉目之間皆是健康向上的氣質。
這個男人身上,有股正能量,會不知不覺的暖透人心。
當然,前提是,他得願意在這個人麵前表現這樣一種能量。
要不然,很容易被那一層包裹在外的清冷氣息嚇退了想親近的腳步。
這兩個男人,都是萬裏挑一的出色男人,不論哪一個男人,站到萬人中心的舞台之上,都能引來台下一片尖叫,一片追捧。
他們的能力和實力,世人,有目共堵。
而她,是如此的平凡,卻莫名的,機緣巧合的就和這兩個男人扯上了這樣一種千絲萬縷的關係。
“霍部長,阿寧現在是我太太……”
當著所有人的麵,佟庭烽指出這樣一個事實。
霍長安點頭,看到兒子的目光沉了沉,一頓後,他以強調的語氣說道:
“可同時,他為我們霍家生了一位千金!她本該成為我們霍家的媳婦。這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佟六福聽著,忽然就站了起來,用拐杖一敲地麵,冷笑一聲:
“什麼叫應該。霍部長,這世上有太多應該的事,可結果呢,應該的事,成為了最最不應該的存在。老骨頭我隻知道一件事:寧笙歌現在是我佟家的長孫媳婦,其他事,少跟我扯淡……”
老爺子語氣很不善。
基於人家是長輩,霍長安忍耐著,用一種嚴肅的語調,辯說道:
“這可不是什麼扯淡,而是當前叁個孩子所麵臨的一個大矛盾。這個矛盾,本來不該提到台麵上來討論,但如果不討論,如果處置不妥當,就會給霍佟兩家帶來風波不斷。我今天扔下一切繁冗事物,跑來這裏,並不僅僅想要調查暗殺事件,也是想將這個矛盾用一種合理的方式將其處理了。
“佟老,當一個問題出現,我們就得用一個正確而有效的方法對其加以解決,而不是放任它惡化……這話,是您當年勸我的。我一直覺的很有道理。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應該心懷理的,而不是走極端……不論是外交關係,還是鄰裏關係,或是親人關係,以和為貴,是上策。撕破臉皮,這是下策,會激化恩怨,並不可取……
“無論是佟家,還是霍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作為長輩,沒有人想看到不應該發生的事,添了別人嘴裏一個討論的話題。佟老,您說,對吧?”
上位者的言詞,官腔十足,不過,話裏的恭敬,還是聽得出來的,可見,這位也的的確確懷著誠意想來解決紛爭的。
佟漾將手上的手機拍在了桌麵,抱胸扯嘴一笑,眼神涼嗖嗖的:
“霍部長,說白了,您拿著納稅人的錢,乘著專機,跑來澳洲,無非就是替你兒子來搶老婆的對吧……你再怎麼繞著彎兒說,都是這個目的……哎,你是不是覺得你兒子替我家甥媳婦擋了這麼一顆子彈,我甥媳婦就該踹了我家甥兒,然後重新投入你兒子懷裏,那才是正理兒了是不是?”
霍長安把目光投到這個女人身上,基於三十年前的事,這個女人對他懷恨到如今,他清楚,話裏若不帶刺,那反而奇怪了。
他耐著的子接下了話:
“這話,是佟小姐說的,可不是霍某人說的。”
“你是沒這麼說,可你心裏是這麼想著的。”
佟漾冷冷揭穿:
“大老遠的,你把我們全都招過來,還把我們佟家的親家公親家母親家爺爺全都捎帶過來,為的是什麼,明擺著的事……你們不就是想破壞我甥兒甥媳婦的婚事麼!
“我告訴你,今天霍啟航中彈,不是我咒他,全是他咎由自取。他要是好好的待在瓊城辦他的正事,他能倒這份黴氣嗎?
“不能吧……
“他要不來,我家甥兒甥媳婦現在也不至於滯留在澳洲,我們也不會千裏迢迢的跑到這裏。而是該待在我們家的佟園,和和美美的親家討論婚禮該辦在哪裏?該給多少禮金?該定在什麼時候……這一切是誰給破壞掉的……”
霍夫人越聽越不是滋味,聲音不高不低的打斷插話:
“佟小姐,您這護短是不是也護的太厲害了?”
“我怎麼護短了?”
轉頭看向季如夕的佟漾,眼神越發的嫌惡冰寒。
“難道不是嗎?小寧早在六年前就是我家啟航的人,還給我霍家生了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