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
佟六福答應著。
佟漾見老爺子發話了,也不好了多說什麼,沉著臉往後退了幾步。
佟庭烽扶上寧敏往邊上坐著,示意霍啟航也坐。至於郝軍和霍長安的秘書等人則很識趣的退出了客廳。
霍長安巡視一圈,沒有坐:
“老爺子,我知道了佟家對霍家有誤會。這緣起於四十幾年前,顧老爺子死的時候,佟老太爺也跟著離奇死亡。那時,佟老太爺和顧家走的近。所以大家一致認為佟老太爺之死,和我霍家有關。現在,我想說明第一件事,顧老爺子的確死於靜脈注射,但和我霍家無關。是顧家自身的恩怨引起的。佟老太爺的翻船罹難,絕對屬意外。
“第二件事,和長樂有關。”
說這話時,他將目光落到了佟庭烽身上:“三十三年前,那場反恐作戰,特種部隊逆命作戰,不是我授意的。這是有人在栽贓。”
“第三件事……”
他又轉眸睇到佟漾身上:
“你生下孩子之後,告訴這孩子是長樂的,當時的我的確有很憤怒,恨不能把這孩子給掐死。但派人去搶孩子這件事,不是我指使的;讓人用車去撞,更不是出於我的授命。鍾伯父和鍾伯母因此而死於車禍,孩子因此喪身車輪,被碾,我很遺憾。之後,我強行帶走孩子的屍體,是不想讓你看到孩子慘死的模樣,傷心難受。這是事實,並不是想毀屍滅跡。
“如果三十二年前,我這麼解釋,也許你不會信,但現在,你應該信。啟航的存在就是一個證明。這個本該死在那場車禍裏的孩子,現在好好的活著,而我卻至今蒙在鼓裏,這裏頭有什麼文章,你應該能想象出來。
“第四件事,你被大火燒成重傷之後,我的確找過長樂的碴。當你的死訊查出來時,我也曾為難過長樂。但我沒有下令對長樂痛下殺手……”
一句一句話,都是對過重重誤會的說明。
若換作以前,身在那種心境下,他是絕對不會低聲下氣的跑來解釋,現在的他和三十二年前傲驕的他到底不一樣了。有些誤會也該被澄清了。
可是,佟漾卻突然發出一記歇大斯底裏的冷笑,把他的當滔滔不絕的話全給笑斷:
“霍長安,你倒是真能推卸責任。如果不是你把人給抓了,長樂怎麼會被活活炸死,小漾何至於成了植物人……”
這一吼,令霍長安沉默,良久才道:
“我不會推卸責任。對於長樂,我沒有害他之心。想弄死長樂的人,是長平。那一切,全是長平幹的。他假借我之手。在我清楚了他的目的,想來救人時,為時已晚。在看到長樂被炸死之後,我差點就把長平給殺了,是我媽出來及時阻止。但長樂的腿還是被我打斷了……我這裏有幾份資料,你們可以看看!”
他打了一個電話,一會兒,秘書提著公文包走來,將其中一份資料從裏頭抽出來遞上。
揚揚那份資料,他說:
“這幾份資料,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
他將其中的資料一一抽出來。
“這份資料,是軍事事故發生的後,我去查訪的結果,結果證明,那些人反逆命令進攻,是因為有人收授賄賂了。”
“這份資料,可以證明,孩子不是我讓人去搶的,裏頭有一卷對話錄相。能讓你們清楚的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還有這份資料,霍長平親筆所寫懺悔書。是我母親逼他寫的。他懺悔,我放棄將他送交法院。從此安份守己度日。要是他敢再惹是生非,我收集的所有罪證,將送他把牢底坐穿……”
三十二年前的恩怨,終於大白於天下,他背負這些罪名太久,以前,不在乎,因為他愛的人已不在;現在他無法再忍受愛的人再用仇恨的目光來審判斷他。
佟六福把這些資料一一看過,衝佟漾點點頭……一份份資料,都有年份,都有原始筆跡,做的很詳細,可見當初有人對這些事件進行過追查。
佟庭烽走過去,拿來也看了,眉皺了一下。
當真是這樣的麼?
之前,他們都以為這些事是霍長安和霍長樂一起犯下的罪行,到最後,卻被告知,所有種種,皆是霍長平在報複?
“我會把霍長平送交司法部門的。三十二年前,我沒有大義滅親,三十二年之後,我會。”
霍長安說的斬釘截鐵,目光堅定的看向佟漾:
“還有,我會離婚,三十二年前失去的,現在,我不想再失去一回。我們都已經是頭發半白的人了,還能有多少時間可以去糟踏?”
那句感慨,是那麼的沉重……那上麵套著漫漫年華這一層掙不脫的枷鎖。
佟漾的唇,抖了抖,冷笑拉彎了她的唇線,立馬脫口撇清:
“你離不離婚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跟你,再也不可能,就算這一切,不是你幹的,罪魁禍首依舊和你脫不了幹係,是你的至親造成了這一切……你以為你離婚了,我們就有以後了麼?告訴你,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