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空了!
一下子被掏空!
如果沒有那個甫出生的小毛頭,她覺得她會毫不猶豫的從這裏跳下去。
真相,太可怕了。
這幾天,她到底在經曆什麼?
一出接著一出,一件接著一件,再度將她推進了一個滅頂的深淵。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救她。
他也不能了。
佟庭烽看著,明明她就在麵前,可感覺,她已在天涯。那似隔著千山萬水一般的距離,讓他慌。
他想抱住,手指才碰到她,她就冰冰冷的喝斷:
“別碰我!”
手僵住。
他叫。
她不理,無力的望著天,喃喃道:
“從今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佟庭烽,我們離婚吧!”
他麵色大變。
她越過,走進房去。
曾經,寧敏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丈夫深愛,兒女繞膝,父母安在,四代同堂,笑意吟吟,那是人生圓滿的寫照。
現在呢,是痛不欲生,是生不如死。
她沒辦法再愛丈夫,這個男人促成了一場一場的爭執陰謀,用他的偽善,建立起了他的權力皇朝。多少人在他的陰謀中喪生,多少家庭因此而破碎。
她沒辦法再愛孩子,他們體內淌著那個男人的血液,看到他們,她就會想起他。這實在讓她痛苦。
她也沒辦法愛自己,這個自己,是父親母親手上的珍寶,這個珍寶引來禍端,害父母慘遭橫禍……
她是罪人,不折不扣是一個罪人。
這幾天,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樣一個罪人,還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九月十九日,她第一次去見母親。
母親沒死,這事該值得幸慶,可母親恨她入骨,讓舅舅把她驅離,失態的在房裏抱著舅母憤恨的叫:
“我一口一口奶水喂大了一頭狼。這隻狼徹底毀掉了我的家。若知如此,當初我把她早早掐死了,那該多有好。”
九月二十日,她第二次去見母親,母親依舊不理她,還隔著房門,狠決的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寧家待你不薄,莫家以怨報德,殺我長者,害我丈夫,血債誓不兩立,從此往後,你們就此斷絕母女關係。”
那日,她臉色發白,拖著產後虛弱的身子,長跪不起,終還是被攔在病房之外,不得再見慈顏。
今天是九月二十一日,是她出院日。也是祖父和父親的開喪日。母親早已出院去籌備喪事。她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必須去。
“阿寧,孩子餓了!”
清晨,她穿戴整齊,從洗手間出來,佟庭烽把小娃娃塞進了她懷裏。
她本能的抱住,細細的看,很漂亮的小毛頭,這麼久以來,她一直期待著她的降生,可現在生了,她失去了愛的能力。有的隻有恨了。
“佟庭烽,我們去簽字離婚,孩子我一個都不要!這個,我也不想要!”
她無視孩子可憐兮兮的小臉,把孩子塞了回去。
小娃娃再度哇哇的哭了起來,她置若未聞。
這是她第二次說離婚,而且還說三個孩子都不要……這個人狠心起來還真是夠狠心……
佟庭烽的心,狠狠被刺痛了一下,卻隻能選擇自動忽略,把它當作了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