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傾聽腳步聲漸漸遠去,玉花湮身姿沒動,輕不可聞地向房間裏喚了一聲,“李媽媽,房間外麵這妹妹摔倒了,您來扶她一下可好?”
李媽媽聽聞玉花湮的話,立時明白了真正動彈不了的人是玉花湮。幾步上前要扶住自家小姐的時候,一雙小手已經搶先攙住了玉花湮的半邊身子。
不僅是李媽媽,就連玉花湮也很吃驚。
剛剛那一下雖然小姑娘也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那個囂張的丫頭使了不小的勁兒,又是盛怒時候,摔得不輕也是情理之中的。小姑娘居然還能眼力極好、心思玲瓏地知道她在向李媽媽求援?是個可用的人。
“姐姐好,我叫玉沐蕊。與姐姐同姓,沐浴恩澤的沐,花蕊的蕊。不知姐姐芳名?”
玉沐蕊的討好並不讓玉花湮討厭,相反的,她覺得這個小姑娘比重生前的自己知進退。既不鋒芒太露,又不使自己太吃虧,在這深宅大院裏,隻有這樣的姑娘才能好好地保全自己。
“我的名字是…青簫,芳草青青、洞簫自鳴。”玉花湮下意識地差點將自己的本名說出來,不過借著她身子不便中間的停頓便對自己的名字由來稍加更改遮掩了過去。
玉沐蕊和李媽媽一左一右扶著玉花湮轉身回了內室,玉花湮被安置坐回床榻上,倚靠在床欄上,她仰眸樂悠悠地看著李媽媽,“媽媽被我累的也不輕鬆,快快去歇息吧。免得哥哥回來怨我,我可怕他那張不會停的嘴。”
“小姐這是什麼話,哪裏能喊累?小公子回來,隻管我說他,看他還氣你不氣。”
李媽媽不是不明白玉花湮把玉沐蕊喚進房中的意思,可是她也不敢保證這個小孩子就不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萬一她一離開,玉花湮有所損傷,別說是小公子,就算是對九泉之下的主母,她也是難辭其咎的。
“我與媽媽玩笑呢,哥哥哪裏欺負得了我。隻管去歇著,有事我喊你便是。”玉花湮的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在她看來小心駛得萬年船是不錯,但是萬事若都是束手束腳,那麼她的大仇得報將是遙遙無期。
李媽媽無奈,隻得依從了她的話一步三回頭地出內室去了。李媽媽方走,玉花湮就伸手抓起玉沐蕊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手,仔細端詳。
“姐姐在找什麼?”玉沐蕊愣愣地驚異於這個瑤林來的小姐對她的親昵動作,一時間竟也沒反應過來。
“方才我看你姐姐下手太狠,不知你摔傷沒有。要是讓你娘親看見了,該多心疼啊!”誠然,玉花湮也動用她以往最厭棄的心機和手段,她初來桐琴,若沒有一兩個貼心體己的人在旁,再能耐也是無用的。
“啪嗒”一滴還溫熱著的淚珠掉落在玉花湮微涼的手背上,她再抬眸時候,就見到玉沐蕊淚眼模糊。
玉花湮揚起比燭光更燦爛的笑容,伸手幫玉沐蕊抹掉眼淚,仗義道,“若是她再欺負你,你隻管告訴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