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紫的鬥篷在夜和燭光的交相輝映中閃現出粼粼的波光,感到自己的口中還有點心的殘渣兒,玉花湮立即向著桌上擺著的茶具衝了過去。
隻是她才走了一半兒,就已經被人拎回床邊,莫名不解地仰首望著燭光中好看的半邊無暇的臉。本要發問的嘴停下了,手卻情不自禁地伸向對方那半張掩去醜陋麵容的麵具。
“啪!”的一聲輕響,玉花湮驚而回神,揉著自己被殘天羨打得發疼的手,嘟起唇繼續走向桌邊。結果?又被人家拎了回來。
“你要幹嘛~~”玉花湮要瘋了,一臉無奈兼具要發火的神情盯視著眼前人。不是他說東西有問題的麼?她要去漱漱口、清清毒,他怎麼反而不讓她去呢?
殘天羨斂下星眸,好像在給不認識的人診病一樣,執起玉花湮的一隻手腕。說來也奇怪,他不過是三根手指撚住了玉花湮的手腕,她就一點也掙紮不動了。
而此時,玉花湮隻覺得自己嘴裏的點心殘渣融化殆盡,不由得沒好氣地瞪了殘天羨一眼。她竟不知道桐琴雁蕩的神醫傳人竟有這等癖好,專門等人中了毒,再施法解救,真真兒的是一群得了失心瘋而不自知的家夥。
“吃吧。”鬆開她的手,殘天羨兀自向桌子一邊走去坐下,硬邦邦地從嘴裏吐出兩個讓玉花湮不能領悟的字。
玉花湮坐回床上,眼巴巴地看著食盒裏的點心餓肚子,不覺又白了殘天羨一眼,忽然發覺她會對這少年一見鍾情,是不是重生時腦袋壞掉了?
“再盯著我看,就剜出你雙眼。吃!”殘天羨動作有些不自然地側過身去不再看著玉花湮,手指修長、燭火下卻顯得有些蒼白的兩手伸向他麵前茶器。
“是老神醫讓你來看著我死的?”
玉花湮拿起自己之前咬過的半塊點心,說話間遞到唇邊。此時,她其實已經知道點心是沒問題的,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為了讓冷峻少年多說兩句話。
畢竟,她難得見他一次,等到下一回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等一下!”殘天羨為自己倒了杯溫溫的茶,送至唇畔時候忽然喝住了玉花湮再把點心放進嘴裏的動作。玉花湮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手裏的點心就已經不見了。
眼前忽晃,絳紫的背影出現在她的麵前。好奇地起身,從殘天羨的背後伸出頭看向他手裏握著的茶杯和那已然被他放進杯中茶裏的半塊點心。茶裏……升騰起不該有的,異樣水沫兒?
誰要害她?她還這麼小,竟是讓人動了這麼細致入微的心思?
林氏?不、不、不!自己對玉沐蕊那麼好,有人和她一起疼女兒,她怎麼會反對自己下手?
玉桉木?也不對,雖然她此來是有些“功高蓋主”之嫌,但是如果玉墨主仆不說,自然不會有人知道,玉桉木犯不著為了她幫桐琴玉家闖出名聲,反倒是下了這種心思弄死她吧?
玉花湮一心琢磨著到底是誰這麼精心策劃也要自己死,不覺間問題的重心偏了又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