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梅君遠的話,梅婉心原是該生氣的。可是玉花湮此時心中的計劃,還好她不是梅婉心,不然真是要嚷著大愚弱智的四小姐氣得七竅生煙。
果然,眾人眼中,梅君寧和頗為麵生的被稱為“梅婉心”的姑娘臉色都不好看。好似站在院門口的梅君遠才是外人一般,二人齊齊看向門口,卻正好見到竹鄉想拉住主人,主人都不領情的場麵。
是以,玉花湮正好有了趕走擋路之人的由頭。
不禁覺得梅君遠是不是老天派來的援兵,不著痕跡地揚了一下嘴角,踮起腳在梅君寧耳邊耳語道,“婉心覺得,會敗壞梅家名聲的人選,非四姐莫屬。不知大姐怎麼看?”
玉花湮說完話,安穩地腳跟落地,舉手投足間盡是昔日玉家千金的儀態。與梅家相較起來,眾人自然看得出誰“卓”誰“拙”,公道自在人心,她也無需多加解釋。
梅君寧原是覺得玉花湮的話的確不錯,父親要她守在這時,確實說了婉心到底要防備的話。
那時她還不明白父親要她防備一個小丫頭什麼,隻是現在偏偏自己的四妹出來礙事,管不是、不管的話,憑她那一張唯恐天下不亂的嘴,就要出大事了!
起步方要離開,就見一個身著白色衣袍上繡銀色雲紋的男子走向身後的玉花湮。梅君寧不禁回眸看向側身而過的男子,又將視線移向玉花湮身上,輕問,“婉心妹妹,這位是……”
“小神醫的師兄,孑公子。”在與梅君寧介紹的時候,玉花湮盡量裝出自己對孑染的漠然,簡略地十來個字,卻在梅君羨的院子裏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梅君寧聞言身姿就是一怔,她有些不解玉花湮的“神通”。
梅君寧覺得玉花湮是個神奇的存在,明明是三年前父親和弟弟撿回來的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可隻是出去赴個宴,身價就變得萬分不同,隨隨便便一出聲,就是雁蕩穀的諸位醫者相護。
這時候的梅君寧不禁也對父親難解,就算他付不起弟弟的診金,就如眼前這姑娘所說,怎麼能對弟弟的病放任不管呢?
“你說是神醫的師兄,就是神醫的師兄?憑據呢?我看你就是隨便相信了江湖騙子。梅婉心我告訴你,你那什麼師兄有很多我們不管,但是我梅家的君羨就一個。你休要拿君羨的性命做你揚名的賭注!”
梅君寧的片刻失神換來的是梅君遠欲蓋彌彰似的豪言壯語,她霸氣蓋天地來到姐姐與玉花湮之間,好似一副長姐如母的架勢。
“揚名?君遠小姐此言差矣。我們桐琴玉家的青簫小姐,早在十歲的年紀,就憑相玉的本事在桐琴郡中名聲大噪了!”人群中,方才訝異玉花湮不認得自己的玉沐蕊走了出來,她一出來言語就是巨石驚起千層浪的震撼。
說實在的,玉花湮沒有想過自己和梅君遠的言談之間會忽然插進一個玉沐蕊來。她以為玉沐蕊此來隻是應付一下梅引的相邀罷了,她更沒有想過昔日那個要躲在她身子後麵的小丫頭,會變成此時為她打抱不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