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簫姐姐!”懷裏抱著妹妹追到門口,玉沐蕊知道不論是失憶之前,還是失憶之後,若是眼前的姐姐想幹什麼,她是阻止不了的。不過她還是擔憂地喚住了已經踏足門外的人。
玉花湮止步,不聞玉沐蕊下文,隨即起步再次前行。
“我的兩個哥哥這兩天就要從外麵辦事回來了,他們不太好相與…姐姐最好…不要多和他們說話……”雖是遲疑了,但是玉沐蕊還是將她的擔心告知了玉花湮。
玉花湮聞聽此言心“咯噔”一下,她一心以為林氏臨終找她去,就是為了不讓大女兒對這些勾心鬥角的凶險之事有所觸及。卻沒料到,原來她身後這個膽小如初的玉沐蕊,是知道內情的。
是的,單憑玉沐蕊這句隱晦得不能再隱晦的話來看,小丫頭知道的絕不是膚淺的“內情”。
也許當年的事,她也清清楚楚知道。所以,玉沐蕊要把她從梅家帶出來時,才會說出那樣一番幾乎是賭咒發誓的話。
這些心思不過是轉瞬工夫在玉花湮的心裏轉了一圈,她忽而回眸,看懷抱妹妹的玉沐蕊,淡淡地笑,明媚的陽光下淺淺地嗔怪玉沐蕊:
“哪有妹妹這樣背地裏嫌棄哥哥們性子不好的?看看君羨哥哥就知道,他對所有姐姐都是直來直去的不耐煩。獨對我,千依百順。玉小姐不明白?這就是哥哥與弟弟的區別。”
望著玉花湮遠去的背影,懷抱妹妹,玉沐蕊不禁更是擔憂幾分。
若是原模原樣的青簫姐姐回來了,她倒是可以放寬心,隻守著曉曉。可現在的姐姐,除了那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冷清性子,還加上處處與人為善的好脾氣,這不是要時時受製於人麼?
出了“熙寧”,玉花湮也沒了方向,照理說,她是應該先去找玉桉木比照著三年前的情形“依樣畫葫蘆”再一次走出玉家大宅的。但,就在她孑然獨立於院外,驚覺這事是她欠考慮了。
一來,她現在是不記得過往的,雖是入住玉家有幾日了,但也不至於神通到自己能找到玉桉木的院子去;二來,正因為沒有以前的記憶,她的身份也不同,尚且寄人籬下,有何正當的理由去討擾一家之主;三來,就算這些都有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她又為什麼出府去。
何況,她現在不是煢煢一身,她身上還掛著兩條人命,林氏臨死將大的、小的都托於她手上。她沒有財力和依傍,別說是院裏的兩個,就算是自己,也無法在玉家立足。
憂思縈繞心頭,一時喉嚨腥甜,沒有咳嗽,平白來的腥甜讓玉花湮心中一驚。伸手撫向咽喉處,才後知後覺地一笑,這不是急傻了,殘天羨配置的新藥服用之後本就會有這樣伴生的感覺。
由此,性甜味兒還未退去的人,臉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她人身在桐琴,這麼便利的理由,她怎麼從來就沒想過呢?
抬眸望向四周,偌大的院子裏她還不信就找不到一個為她“引路”去玉桉木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