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個丫頭瘋了!誰下毒害她了?三年前誰又……”玉沐姿不明白玉花湮在說什麼,是了,憑她被徐氏嬌寵慣的脾性,也不會想到玉花湮這“委曲求全”的話裏,其實還有別的意思。
“啪!”
響亮的一巴掌摑在玉沐姿臉上,不過掌摑她的不是別人,正是站在她身邊的徐氏。
“娘……”驀然間挨了一巴掌,玉沐姿自然覺得莫名其妙,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側的母親,還惡狠狠地掃視了一下仍跪在地上的玉花湮。
冷哼一聲,玉沐姿臉上掛著淚光奔出門外。
玉花湮跪的累了,演戲也演得疲憊。
不免直了直身子,默然覺得和明白人辦明白事就是不費勁。現在就連有礙觀瞻的玉沐姿都被徐氏請走了,那麼就差她們之間的女婢了。
“你可知道,你的一句謊話,是會害死我的?我不認識你,也不曾害過你。你為何要跪在這裏為人刀俎?”
玉花湮麵龐上的淚痕未幹,微微眨眼,溫熱的淚水又婆娑地順著麵頰滑下。
“姑…姑娘……”那女婢聽見玉花湮“害不害人”的話已是嚇得沒了魂兒,再者,徐氏讓她來之前,本就差人教過她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害人與否,她自然心中明鏡。
“行了,這沒你的事了,你出去!”
徐氏之所以舍得掌摑多年來都少有責備的女兒,自然是心下已經有了她的計算。她低頭向著那女婢命令了一聲,女婢起身時候,不經意間抬眸與玉花湮對視了一下。
女婢方出去,令玉花湮始料未及、又瞬時緩和過神情的事情發生了。
徐氏那般不將人放在眼中的人物,居然迎著玉花湮也是跪了下來。
玉花湮心下輕笑,龍麟又不在,徐氏跪她當然不是因為真心懺悔:難道她是看我自己演戲太累了,要陪我唱一出?
“梅姑娘好端端地怎麼冒認是青簫那丫頭,縱然是小婦人讓您住的不夠順遂。姑娘大可以直接去請太子治罪就是了,何必如此汙人清白。”
看見如此光景,原是在哭的人反而不哭了。
玉花湮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兩把清淚,淡淡地歪坐在地上,因為她看見原是立在窗邊的暗黃身影隨著那女婢的外出,移駕他處。
“記得我以梅婉心的身份初回到玉府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喚我的。那時候,你不還口口聲聲地認得我就是玉青簫。就是那個到死都一心以為,是玉沐炎和玉家主推落水中,九死一生的玉青簫。”
玉花湮眸中帶笑,嘴角上揚,她用極為諷刺的譏笑望著那個死到臨頭還一心要將罪名反扣到她身上的老女人。
“你…你休要紅口白牙地誣賴陽兒。”
若說當年玉沐陽的所作所為,玉沐姿這個稀裏糊塗的大小姐不知道興許是真的。
但說徐氏全不知情,打死玉花湮她都不信。果然,當玉花湮提起自己差點死掉的情形,素來口齒伶俐的徐氏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