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玉墨向自己的身後喚出“媽媽”和“茗兒”時候語調也不似往日的輕快,玉花湮抿了抿唇心裏的酸楚不禁更加深重。
要不是她的自以為是,要是她不拖著哥哥來桐琴,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哥哥也不會不記得她!
心下的自責無以複加,無意間捉住孑染的衣袖攥得越來越緊。
兩隻眸子巴巴地看向玉墨和他的身後,隻見李媽媽亦如往昔安好地站在玉墨的身側,想來玉銀箏並沒有將他如何,也便放心地漸漸鬆了孑染的衣袖。
她自覺再躲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咬著下唇走到人前,福身向玉墨淺淺地屈膝施了一禮,“望公子恕婉心眼拙,婉心臥床將養了三個多月,師父和師兄皆不允我出院子。腦子興許是不大靈光,並不是有意見而故作不識的。”
玉花湮欠身施禮的時候,玉墨身後的李媽媽和茗兒也正好走到幾個壯漢前麵來。
恰巧看見玉花湮麵無異色地抬眸看向她們這邊,李媽媽和茗兒都不禁大驚失色地望著眼前,就該是她們四小姐“花湮”的姑娘。
“公子……”茗兒方要對玉墨直呼眼前人就是他最疼愛的那個妹妹,欲端起的手就被身側的李媽媽按下。
她緩和了一下自己的神色,回眸輕微地向著茗兒搖首示意,不讓她出聲。
“媽媽,茗兒怎麼了?”玉墨感知到身邊二人的異樣,不禁側目看過去不解地問。
李媽媽慈祥的麵容悠悠地向著自己看大的孩子一笑,對他輕搖了一下手道:“沒什麼,實在是咱們眼前的梅姑娘,與你桉木叔父家的青簫妹妹太過相像。雖是明知道你青簫妹妹三年前就亡故了,冷不防一看,還是嚇了一跳。”
玉花湮見聞李媽媽的言行,不自禁地好像“夢魘惡症”複發一般地覺得心上錐痛難忍。
她的身子因為疼痛有些不能自製地下蹲之態,孑染趕緊隔袖握住她的手臂將其提住,看了看天色,“晌午之前的藥可喝了?”
片刻之間,玉花湮的額頭已經疼出許多冷汗,即便她不想承認,還是耐不住疼痛地對著孑染搖搖頭。
“胡鬧!師父下的方子、風師弟親自煎藥,小師妹怎麼能不喝?”孑染原以為玉花湮就是任性罷了,卻沒料到他們出來小丫頭居然還沒將藥喝了,不由得就要提人回雲苑去。
也不知道玉花湮哪裏得來的力氣,就算玉墨此時已經不認識她了,她也不願意他看見她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豁然之間掙開孑染的大手,竭力地直立起身子,以袖抹掉額頭和兩鬢涔涔的冷汗,“那藥喝與不喝…有何區別?我好不容易…才能出了那牢獄一樣的…雲苑。今日…要是不能去…林夫人和兩位玉妹妹…墳頭祭拜,我就是死…也絕不回去。”
看著玉花湮如此,站在玉墨身邊的李媽媽實在是忍不下心了。即便這個姑娘這不是她們四小姐,就憑這份倔強的脾氣,她也當這姑娘就是她們小姐。
李媽媽由不得玉墨應允,本能地趕上前幾步來到玉花湮和孑染的麵前。伸手在玉花湮的另一側扶住她,軟言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