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日子裏都沒能如願的事情,就因新結識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年,便輕易完成。
仰視著他們麵前的高山,玉花湮忽然想問身側的少年,為何連問都不問自己幹什麼要到這麼偏僻、甚至在別人看來有些陰森的地方“玩兒”。
可是想著他是酒鬼老頭的門徒,玉花湮忽然又釋懷了,這麼機靈的一個少年,怎麼會不知道她與林氏母女的糾葛呢?
然而,事情似乎並不和她想象的那麼吻合……
行事大咧咧到有甚於梅君羨的少年,此時正舒服地單臂搭在她的肩頭望著他們麵前鬱鬱蒼蒼的高山。
“小師妹,你將師兄我的錢袋洗劫一空,就是為了到這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來玩兒麼?”
剛才還歡天喜地為小師妹花光自己銀子都沒喊一聲心疼的人,此刻站在這不時有飛鳥驚起的山腳下,有些莫名膽怯。
聽著獨活婉轉地說出“山明水秀”四個字,玉花湮竟是有種想笑的感覺。
對於獨活貼在她身上的舉動,玉花湮並不反感。相反的,她覺得他們就像男子之間的好兄弟一樣。映著這“美景”,倒是讓人安心不少。
“獨活師兄,為什麼同是雁蕩穀酒鬼老頭的高徒,你的錢袋裏就那麼點兒銀錢啊?”她側目看看比自己高半頭的少年,腦袋頂頂他的臉,也是豁達到不長心地發問。
不是玉花湮瞧不起獨活,就算香燭紙錢、水果什麼的再貴,能花幾兩銀子?
雁蕩穀的名號在列國之中可是美名遠揚的,怎麼說一個弟子出門在外,也不能苛責這點兒銀錢不是?
玉花湮沒有真切地在平民尋常日子裏曆練過,自是不知“人間疾苦”。是以,她這話對獨活的殺傷力可是不知一點點。
果然,剛才還難兄難弟將自己掛在一個病者身上的人,這會已經轉身下山,看上去是打算與玉花湮分道揚鑣的樣子。
“獨活師兄,我賺了銀子分你點。”玉花湮好歹也是活了那麼久的人,就算不懂世事艱辛,總還明白人情世故。
然而,獨活仍然一直往下走,一邊走還一邊對她說,“想我也是堂堂七尺…堂堂男子漢,怎麼能白要師妹的銀子?再說了,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還掙銀子,掙命還差不多。”
玉花湮聽了獨活直來直去的話很是那麼順耳,即便人家這是在虧她。
她不再出聲,不管獨活看不看得起她,她還是在心裏默默感謝獨活今天背著風師兄帶她出來,還傾囊相助。
聽不見玉花湮再喚他,獨活不禁回眸看去。
但見小丫頭正步履艱難地往山上走,原本覺得受到了極大打擊的臉色一變,努起了嘴,一跺腳騰身回到了遠處的小姑娘身側。
她雖然不會功夫,也知道自己走了不近的一段,獨活竟是能無聲無息地來到她的身邊,武功自然不弱。因為這個,玉花湮想到了一個緩和他們之間尷尬氣氛的由頭。
“剛才是師妹說錯話了,不過師兄也不該小看我。別看我是個姑娘家,但真能賺到大把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