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相信那個上輩子都對不起她的人,今生會痛改前非,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龍麟,怎麼可能留在他的身邊?
打開窗扉的一刹,玉花湮俯瞰了一下自己果然身處二樓,想也沒想就縱身跳出窗口。
然而,她似乎太急於脫離龍麟的管製範圍,竟是沒有顧忌自己的身子還很虛弱的事實。預想得好好的,縱身以後腳尖搭在一樓的飛簷上,就可以輕鬆地落在後街上。
隻是這躍出窗口的一瞬她才知道,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腳是點在了飛簷上,可入夜以後她腳下的飛簷沾上了水汽,一滑之下正好扭到了腳踝。重心偏移的人,身姿一側,便重重地摔下二樓。
玉花湮心中一凜,思量著這是上天懲罰她對老神醫太苛刻,此時他生死未卜,老天才故意整治她這個被仇恨迷了心竅的人。
“你是嫌命長了?”聽這話有些耳熟,仿佛是龍麟殺掉左相侄子之前時候對其說過的話,可是冷不防之間,又覺得那話音似乎不是龍麟。
睜眼一看,玉花湮不由得訝異地眨巴了好幾下眼睛。
說出這話的人竟是孑染?這全然不是他往日豁達、開朗的個性,這麼陰沉的話音好像也隻有龍麟和殘天羨才會說得出來吧?
所以,玉花湮不由自主地側目麵相雙臂拖住她的人,那雁蕩穀弟子皆有的藥香之下,還隱藏著另外一種沁人心脾的藥香氣。嗅到這熟悉的藥香,玉花湮瞬時釋然,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能說這話的其中之一被人叫走了,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可是眼前這個人,為何又出現了?
他應該不管她的死活才對,難道是酒鬼老頭回雁蕩穀去通知他的?
關於殘天羨“變成”了孑染,恢複了記憶的玉花湮並不覺得奇怪,同樣的,在她失憶那段日子裏遇見殘天羨的種種,她也記得不甚清楚。殘天羨的忽然出現,歸根究底,在她看來就是因為老神醫。
所以,她也不多話,隻是“愣愣”若之前一般看著殘天羨。
依仗她對殘天羨性情的些許了解,人家也順其自然地沒有將她的“傻氣”往心裏去。殘天羨不敵她的“癡傻”,就隻是輕哼一聲,然後便帶著她走街串巷了片刻的工夫,上了一匹快馬,連夜出了桐琴郡中。
順從地隨著殘天羨回到雁蕩穀口,再一次印證了玉花湮所猜測的麵熟、且明擺著與她為難的女子是衝著殘天羨來的。
即便是夜裏,雁蕩穀入穀的地方也浩浩湯湯地排了一個長長的隊伍。
假意睡著的玉花湮依靠在殘天羨的懷裏不由得在想:難道那個女子是看上了染師兄豁達的胸襟,嗯!其實染師兄長得也蠻俊朗的,不!這是威風凜凜的粗獷。
早在客盈門樓下玉花湮被殘天羨接住的一瞬,她的心便定了下來,在她看來如果是老神醫出了事,殘天羨就算再怎麼冷清,也不可能如此淡然。也因此,她此時才能這麼愜意地吹著晚風倚在某人的懷裏嗅著沁心舒朗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