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見年輕姑娘已經準備就緒的樣子皆是大驚,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會功夫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視著已經從假山上縱身躍下的人。
那個打過賭的師兄並沒有料到與自己打賭的師弟會有去無回,立時覺得救人才是關鍵,淩身一躍直接縱向雙腳已然離開假山的玉花湮。隻是他忘了顧忌那院落的裏麵是誰的居所,眼看著就要接住人的一瞬,就覺得眼前一花。
同樣是一身雪白身影的衣擺打在他的臉上,他立時覺得自己被打到的臉上一陣刺痛,下一瞬自己就直直地跌坐在身下的院落地上。
來不及抬頭,這人變聽見一道年輕男子的清冷嗓音,而這嗓音顯然是為了訓斥那個自天而落的姑娘太過莽撞,“你活夠了是不是?”
可是那個飛身跳下假山的姑娘卻擺明沒有嚇著地嘴硬道,“我是在試試自己除了腦子不太記得住東西,身上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坐在地上的弟子一陣驚寒,一時間竟是沒覺得自己的眼睛看眼前的東西已然開始模糊,心道:這姑娘倒是豪氣,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還這麼樂嗬嗬的,若換成別家的千金怕是命都嚇丟半條,哪裏還有心情說笑?
這人欲起身趕緊撤離是非之地,也是這個時候,他才忽覺眼前一黑,緊接著就無法清晰視物了。
不過這人還算冷靜,他知道自己觸犯到了穀中的禁忌,更知道身在自己麵前的這個教訓年輕姑娘的男子可能是哪個自己從未謀麵的師叔。
但他萬萬沒有料到的事情就在穀吟風淩身來至的一刹驚聞了,隻聽見穀吟風翩然來到他的身邊,向他們的麵前問道,“師兄莫惱,可是這蠢笨的孩子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師兄?
這個弟子覺得自己聽見了五雷轟頂在向自己移近,據他所知,自家師父的師兄隻有兩個,一個性子豁達至今隻收了兩名弟子的孑染師伯,再有就是傳聞中,此處禁地的大師伯,可他們甚至連大師伯的名姓是什麼都不知曉。
他麵前那個“訓斥”姑娘的男子竟然就是傳說中性子最陰冷的大師伯?
他的天啊,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眼睛為什麼忽然就看不見了。他現下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小命,因為他知道若是殘天羨想要他的命,剛才就動手了。現在他隻想知道他的眼睛還有的醫麼?
他很想假裝不曉得,不曉得大師伯的醫術在師父之上這件致命的事實。
早知道大師伯會出手救下那個長成模樣必然傾城的姑娘,他真是不該一時心急,連後果想都沒想就直接縱身躍進院子來自尋死路。
“問我?你不覺得,他的出現,本身就出格了麼?”殘天羨沒再繼續對玉花湮柔聲“諷刺”,他雙臂一鬆,懷裏托著的人就順勢滑下雙腳落在地上,然後,他本能地單臂一帶將人送到自己的身後,反問穀吟風。
穀吟風聞言就是一怔,依仗殘天羨的習慣,他在他們這幫師弟麵前都不願意多費口舌,今日卻忽然轉變了心性,還說了這麼長一句話。穀吟風不由得就是心下一驚,他下意識地伸手手臂護住身邊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