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殘天羨要縱身躍出窗緣一刹,玉花湮機智地兩手鬆開他的脖子,然後把住了窗緣:
“十兩銀子?針板債主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你要是給我個千八百兩的本姑娘興許還考慮一下。十兩銀子那麼少,我為啥不在自己的榻上舒服地睡覺,要去跟你擠?”
最開始玉花湮握住窗緣時候,殘天羨還以為玉花湮是要抵死拒絕他的話。可是現在聽來似乎並不是這樣的,她僅僅是因為他出的價太少?這丫頭到現在這個年歲居然還不防備男子對她有企圖?
簡直是,醉了。
“你的床被那兩個東西占了,難道你要回去住?”殘天羨忽然發覺用大人的話和她說話根本行不通,所以他幹脆用不成熟的少年語氣和她講理。
誰知道玉花湮依舊是死死地握住窗緣,然後還不忘對他上下打量地說,“它們又不會咬我,我為什麼要多出去?再者說,怎麼看,你也比它們加在一塊兒大得多!”
歪理邪說!
殘天羨要被玉花湮氣吐血了,他原以為跟隨她的思量是可以溝通的,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她話題跳的十分不規律,他根本跟不上她的節奏。
可是回過頭來想想也是奇怪,那兩個小東西為什麼見了人就不善地防備,單單不攻擊她……和他呢?
殘天羨這才驚訝地發覺,其實剛才那個小東西要咬他早就下口了,可是它沒有,一直到懷裏的丫頭把它從他身上弄走,它也沒有輕舉妄動。為什麼呢?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他和那三個不知死活的女子僵持了一會兒,方才又被碧幽貂“恐嚇”了一下,出奇地覺得很疲倦。更神奇的事是,因為有小丫頭在他身邊,他竟是難得的感到自己的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了。
“五百兩,再貪心就……”後麵的話殘天羨沒能說出,不但是因他確實很疲憊,還是他的脖子被人環住,臉頰上附贈柔柔弱弱的一記烙印。
“成交!”玉花湮忽閃著她長長的睫毛,笑靨如花地與殘天羨對視,她騰出一隻手點了一下被她剛做過記號的臉頰,“這個不是白給的,要一百兩!”
殘天羨心下一凜,驚喜之色消減了大半,而後也沒回絕她索要的“一百兩”,隻是起步躍出窗戶,輕輕落在院中。
玉花湮這舉動也不過分,她這麼做當然不是為了那區區的五百兩,而是她深切地感覺到了殘天羨違逆他本性的,對她的包容和驕縱。她是“失憶”的,可是他已然這麼縱容她在他麵前肆意妄為,難道不值得她為他做點什麼麼?
一出房間,她的頭就被他壓在懷裏,玉花湮開始還嚇了一跳,因為她不知道殘天羨這舉動意味著什麼。
直待她聞到了一股摻雜了藥香、花香和血腥的微弱氣味,她領會到了其實殘天羨對她也算無微不至了。畢竟她是個隻有十四歲年華的姑娘,是個失憶了不再那麼膽大的姑娘。他,很好。
進了殘天羨的房間,玉花湮才明白什麼是“差別待遇”、什麼是別有洞天!
她的房間和他的比起來差遠了,殘天羨的房間不是一般的大,隻是…不包括他的臥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