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他們,不是她。
所以,殘天羨覺得他是被小丫頭的笑容一時蠱惑了,現在人馬已經在返回瑤林的歸途上。
玉墨的手下死盡,他們一行,兩輛馬車上隻有四個人。
“還頂得住麼?”足足有一個時辰聽不見玉花湮如往日那般聒噪的嗓音,坐在馬車前麵充當她車夫的殘天羨不禁想要試探她的意識是不是清楚。
然而馬車裏麵依舊沒有什麼動靜,久而久之,他勒馬在路旁掀開簾幕的一角向車裏麵看,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
他看進去的時候,隻見到小丫頭像隻蛤蟆一樣趴在馬車車板上,而且他明明擔心她硌得慌,事先鋪了毯子在上麵的。可是她此時,為何還是趴在光溜溜的床板上?
這連他都會覺得涼颼颼的節氣裏,難道小丫頭反而會覺得熱麼?
“怎麼回事?”跟在他們馬車後麵,由獨活趕的車現在也追了上來,停在他們馬車的一側,一別數月仍沒有對待師兄該有的客氣。
“沒事。”不論他怎麼好奇小丫頭在鼓搗什麼幺蛾子,還是不願意有人知道她的事情比他更詳細,隨手放下了簾幕,漠然地回了一句。
如此一來,兩輛馬車就又行駛在通往瑤林的官道上,堂而皇之地走官道,是玉花湮力爭來的結果。
因為玉墨在她昏迷之後,受了重傷,她覺得自己竟是懷疑到他,是愧對那麼疼愛自己的哥哥。所以,她不願意再去相信隨時可能是兩國交戰那麼重要的玉石被劫,是因為她哥哥故意而為之。
“你在找什麼。”
玉花湮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馬車的上麵有什麼暗格,但是殘天羨明明答應了她,她發掘的那些已經雕琢成的成品會同他們一般行程抵達瑤林來為哥哥填補過失的。
若是玉石成品不是在他們的車上,她是真的捉摸不透殘天羨會用什麼辦法,把那麼顯眼的東西帶入瑤林。
“可在車上?”
那可是唐琢飛這幾日來不眠不休,又找來了幾個最可靠的工匠才雕琢出來的十幾件玉飾,為了防止這些工匠中有見了如此好成色的東西財迷心竅動歪腦筋,她甚至去求穀吟風幫她看家。
要知道雁蕩穀的弟子們可不是吃素的,僅憑是穀吟風信得過的人,就覺得能讓他放心。關於唐琢飛為何會甘心這麼幫她,自然也不單單是因為德叔的相勸。
再怎麼玉癡的男子,終究還是個男子,若是不許他如花美眷,至少也得給個前途似錦的“餅”先充著饑。
她不但背著德叔暗自許了唐琢飛以後會讓他經營一家店鋪,還直接給了他一千兩銀票。這些錢而是普通一個工匠十年也賺不來的銀子。
“嗯。”車簾外麵的人想了一下,終於明白小丫頭在不放心些什麼,淺淺地嗯了一聲,然後默然地揚了揚嘴角。
能問有關玉石的事,證明小丫頭的心思活了,隻要人還有心思擔憂事情,就不怕她有不想活的念頭。
“馬車這麼快?不會磕壞東西吧?”玉花湮本來還以為玉石不在車上,所以她在飛奔的馬車上,也沒覺得哪裏不舒服,隻是聽見殘天羨那一聲“嗯”,她就覺得渾身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