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摸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自己身上的這件紅鬥篷,不是自己的這身裝扮嚇到這些人了吧,古月雖然沒有冬天,但早晚的溫差很大,蘇儀是舍不得這份溫暖,才把媚兒的這件鬥篷穿回來的,還是早點回房把這身裝扮換了吧,自己雖然沒有照鏡子,但用腳趾想,一身男裝,卻披著一件女人的紅色鬥篷是多麼不協調了,想到這,她加快了腳步,衝進了蘭園。
蘭園主廳的燈火依舊亮著,莫非書房和臥室的燈火卻是黑的,是莫非已經睡下了,還是莫非沒有回來呢,蘇儀邊皺眉頭,邊跨進了主廳,在主廳的燈火輝映下,蘇儀頓住了腳步,驚愣地看著廳裏的一切。
大廳裏人很多,莫非坐在正中主位,正用一雙複雜的目光盯著剛進門的蘇儀,小靈和小巧站在莫非身邊,眼裏閃爍著擔憂和著急,下首坐著一個老婆婆,腦袋腫得像豬頭,見到進來的蘇儀瑟縮進椅子裏,她身邊站著蘭馨,一邊看著蘇儀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一邊伸手安慰受到驚嚇的老婆婆,屋裏還有幾個年齡大的老仆人,看起來都是莫家的老人,他們都用嚴厲的目光望著蘇儀。
蘇儀感覺自己是個意外的入侵者,莫家的事情莫非是不允許她插手的,也許他們是在研究事情,被她突然闖入打斷了,所以才會被大家這樣看著,她訕笑地抓了抓自己的頭,“嗬嗬,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我回房睡覺。”說完她轉身要往自己臥房走。
“站住!”莫非的聲音透著嚴厲與冷漠,蘇儀的心毫無預兆地串過一絲涼氣,她愣愣地轉過身,直直地看著莫非。
莫非掃視了在座的每一個人一眼,最後把目光定在蘇儀身上,那目光中有不忍,有心痛,還有更多的是偽裝出來的冷漠,“溫柔,誰給你的權利和膽量來動莫家的老人,薑婆婆他們雖然身份上是仆人,但已經守護莫家三代了,就連我都要尊敬他們,你今天出手打了薑婆婆,難道就沒有一個交代嗎?”
蘇儀一頭水霧,莫非居然叫她溫柔,“莫非,你在說什麼,誰是薑婆婆,我都不認識,怎麼說我打了她。”
一個老仆人站了出來,輕蔑地看了一眼蘇儀,對莫非行禮,“大少爺,您對老奴們的心意,老奴們心領了,我們本來就是莫家的仆人,被主人打兩下,是我們命賤,怨不得別人,大少爺這麼寵愛大少奶奶,就請大少爺不要為難大少奶奶,也不要為難自己了。”
這句話的效果應該是火上澆油吧,弄不清狀況的蘇儀望著這些老人,她有得罪他們嗎?為什麼他們的眼光透露出的不僅是鄙夷,還有憤恨?
莫非冷哼了一聲,“何伯不要自貶身份,在莫家,無論主仆,包括我在內,任何人犯了錯都要受到懲罰,溫柔今天動了薑婆婆,我不會包庇她的。”
一個老婆婆上前剜了一眼蘇儀,“大少奶奶犯的錯,不隻是打了薑婆婆吧,試問哪一家的正經女人在外遊蕩到深夜才回來啊,大少爺您看她這身不男不女的打扮,像什麼樣子,莫家的臉都快讓她丟盡了,如果老夫人還活著,看到莫家的女主人這幅尊榮不知道要多痛心呢。”
接著,幾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蘇儀從頭到腳批評的一無是處,蘇儀終於明白了,這是在開家庭批鬥會呢,自己成了眾矢之的了,她沉默地看著莫非,而莫非卻把目光投向了別處。
蘇儀握了握拳頭,運足了力氣大吼了一聲,“安靜!”大廳裏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大家果然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