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夜幕降臨了,蘇儀正伏在桌案上趕製著自己的企劃書,兩個小丫頭幫蘇儀挑亮了燈芯,悄悄地退了出去,陪蘇儀吃過晚飯的媚兒也靜靜地退了出去,他知道此刻的蘇儀需要安靜,他也很忙,忙著不動聲色,不讓蘇儀有所察覺地對付那些趁夜來闖蘭府的江湖中人,蘇儀臥房的周圍布滿了毒素,沒有媚兒的獨門解藥,一般人很難靠近,所以夜晚的蘇儀是安全的,媚兒很放心,但他千防萬防就是沒想到蘭府的地下有通往蘇儀臥房的密道,而曹大陽就是利用這條密道夜夜守護著蘇儀入眠的。
蘇儀從書案中抬起頭,望著明亮的燈芯呆呆地出神,有多久自己的睡眠好到連被人從書案上搬到床上都不知道了,更別說晚上蘭府的一切動靜了,蘇儀沒那麼天真地認為府裏多了一個蘇憶,那些江湖人就會放過她,但自己怎麼會睡得那麼沉呢?
這種現象好像從曹大陽出現開始的,想起曹大陽,蘇儀內心劃過一絲騷動,那溫暖熟悉的感覺讓她閉上眼睛就好像倒在莫非的懷中一樣,但她不認為曹大陽有這個本事讓自己睡得人事不知,因為從傍晚回蘭府就不會在見到曹大陽的身影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出門前,曹大陽才會出現在她麵前,難道是媚兒給自己下了有助於睡眠的藥物,但也不可能啊,自己百毒不侵,任何藥物對自己是起不了作用的,還記得蘭府剛分出莫家時,莫非晚上也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但當時隻陷於與莫非歡聚的快樂中,居然忘了問他怎麼來的了。
蘇儀低低地歎了口氣,“莫非,我知道,一直都是你在暗中守護著我,我感覺得到,你每天晚上都會來,早上醒來,我的身邊還留有你的氣息,但為什麼不出來見我一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沒有你,我會撐不下去的,你真的好狠心,真的舍得我在這種相思中煎熬嗎?”
暗處的曹大陽心顫抖了,他怎麼舍得心上的人兒如此痛苦啊,他在心裏狂喊著,“蘇儀,我的愛,原諒我,為了能守在你身邊,我不能讓你見到我,忍耐一下,隻要三年期滿,我一定會帶你遠走高飛的!”他抬起了手,激射出了一股氣流,氣流襲向蘇儀的玉枕穴,順便打滅了屋裏的燭火,蘇儀軟軟地趴在了桌上。
曹大陽從黑暗中顯身,他輕輕地抱起了蘇儀,像抱著稀世珍寶一樣,緊緊地把蘇儀摟在懷裏,他把蘇儀抱到床邊,卻久久不願放下,低頭用唇親昵地吻著蘇儀光滑的額頭,他把蘇儀放到了床上,一隻手才離開蘇儀的身體,衣袖就被一隻淘氣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了,耳邊傳來低笑,“終於抓到你了,這次看你往哪裏逃。”
曹大陽吃了一驚,黑暗中蘇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明明已經點了蘇儀的穴道,她怎麼沒有昏睡,她怎麼又能躲得過自己的隔空點穴啊?也許是因為剛才聽到了蘇儀的那份肺腑之言,讓他激動地失了準頭。
蘇儀緊抓著曹大陽的胳膊,順勢坐了起來,改抱住已經呆愣的男人的腰,她把自己的小臉埋入男人的懷裏,“莫非,我知道是你,不要離開我,我好想你,為什麼那麼狠心,都不肯讓我清醒地看著你,難道你不知道,無論你叫莫非也好,叫曹大陽也罷,你都是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愛人,所以無論你的樣貌怎樣改變,我還是能認出你的。”
曹大陽緊緊地抱住蘇儀,沒有比這真摯的情話更另人動容的了,他根本無法推開,也不願意推開這具自己朝思暮想的身體,蘇儀已經拉下他的頭,吻住了他的唇,舌與舌的碰觸讓兩個人渾身顫栗,那酥麻的氣流流遍兩個人的全身,多少個相思的夜晚,多少個能看見卻不能碰到的白天,多少個遲疑猶豫的日子,都淹沒在這個瘋狂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