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場裏,片岡伸展著自己的四肢。離開這裏時的痛快,和這幾個星期再次回到這裏的辛苦,似乎已經把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的原因抹掉了。曾經討厭棒球到了看到打棒球的人都厭惡的地步。卻陰差陽錯的成了棒球隊的一分子。
看著在另一邊練習的立花,片岡歎了一口氣。要不是他,自己怎麼可能站在這一片場地中呢?看著這高高的圍欄,他似乎看到自己曾經趴在上麵大聲喊叫的情景。看到好朋友捂住手臂,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的樣子。自己的手,是不是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呢?看著自己的右手,片岡發呆起來。
“哲夫!是片岡哲夫嗎?”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嚇了片岡一跳。回過身,看到一張許久不見的臉,片岡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
“原來真的是哲夫你啊。雖然一年前就已經看過你的比賽,可是實在是太大的差別了,我一直都不敢相信呢。”明朗的笑容,一如記憶中曾經有的樣子。快兩年不見了。自從在醫院看到他止不住的淚水,片岡就再也不曾見過他。
“智,智哉?”眨了眨眼睛,仔細的打量了眼前的人。他穿著的服裝是將在自己學校與球隊做練習賽的學校的運動服。難道,難道他還在打棒球嗎?
“嗬嗬。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真沒想到你也成為投手了。這次可得請你這個天才投手留些情麵了。”笑著拍了拍片岡的肩膀,川田智哉悠閑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擔心的樣子。
“智哉還是投手嗎?可是……”無法說出後麵的話,片岡覺得那很殘忍。
“不用在意那件事了。”看了看片岡,“右手不能用,我還有左手!”川田智哉的表情很認真。他的眼睛熱切的看著自己的左手。
“是啊。是這樣啊。”無法了解他對於棒球為什麼要執著到這種程度。如果當初智哉的右手沒有受傷,那他本來也是應該來這裏的。結果,是討厭棒球的自己取得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嗎。
“好了。我得回到我們那邊了。期待你今天的表現哦,天才投手。”輕輕拍了一下片岡的右手,川田智哉一邊往回跑,一邊朝他揮揮手。
“剛才那個是誰啊?哲夫同學你認識他嗎?”看他剛才好像和哲夫同學很熟的樣子,總一郎那家夥已經臉都變綠了。月部詩織好奇的打量著好像還有些出神的片岡。
“嗯!他是我國中時最好的朋友。是個棒球癡。本來以為他再也不會站在球場上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到他。”看月部還是有些不解的樣子,片岡笑了笑,望著對方學校的準備場地,“他在初中三年間,一直被人稱為“天才”,是棒球場上的黃金右手。可是三年級的最後一場比賽上,他的右手受傷,嚴重到醫生宣布他的右手再不能成為投手的右手。”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明明晴朗卻讓人覺得陰冷的下午,“後來他消失了,在我得到“六道”的錄取通知書時。從那之後,已經快兩年了,一直都不曾見過他了。”
“你的心情受到影響了嗎?”月部仰起頭。如果片岡受到剛才那個人的影響,那今天的練習賽不如讓那個新投手出場練習。
“站在投手板前的我是沒有心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在那個小小的範圍內,自己什麼也看不到。隻看得到蹲在對麵的立花而已。
“那我就期待你今天的表現了哦。”片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是哪裏呢?應該說是當他脫離了總一郎的束縛之後就變了嗎?還是說,他本來就是這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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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岡學長,我們來看熱鬧了。”悠也在圍欄外麵揮著手,朝片岡露齒笑笑。比著自己身後的幾個剛好有時間的人。
“悠也,不用喊哲夫也看得到。不過是練習賽,來看的人也沒多少啦。”棒球這種運動,在這間學校裏並不是很受歡迎的項目,會看的人根本不多。而且,剛才在來的路上,悠也還一直追問棒球都有什麼規則,顯然,如果不是有熟人參賽,他也是完全沒有興趣吧。
“倒也是。人真的好少哦。”好像對方學校來的人反倒比較多。“不過,我也隻是來看片岡學長投球的。我對棒球可是完全不懂啊。”再次咧了咧嘴。悠也看起來倒更像是精力十足的小孩子。
比賽的過程談不上多麼的激烈。至少悠也是這樣認為的。站在投手板前的片岡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一樣,簡直就像是機械一樣的完美無缺。但也正是這樣,他看起來沒什麼激情的臉,讓對方學校的人非常的不滿。
而相對於片岡來說,對方的投手川田雖然失誤了兩次,但他每投一球,對方來加油的人都會瘋狂的叫喊、加油。最終的比分,我們這邊以
8:5的分數取得了勝利。但看棒球隊長的表情,卻讓人覺得這樣的分數並不值得我們開心。悠也來到片岡身邊時,正看到棒球隊的隊長正和對方的隊長交談些什麼。而且,從他的表情看,應該是正在羨慕人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