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陽光下,他一襲白衣傲然而立,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定定的望著我,眼波流轉,輕聲調笑:“還以為楚掌櫃的隻有喝醉了才會對墨投懷送抱,沒想到今日一見,如此迫不及待。”
我望著他發愣。
在我的心中,墨千是我見過最騷包的男人,沒有之一。因為他無論何時何地,都最大限度的保持著自己風度翩翩的模樣,淡淡的笑容中帶著點點寵溺,並且,我從沒有見到過他拒絕某一個投懷送抱的姑娘。
自然包括我。
待我醒悟過來,立即倉惶的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我與他的緋聞已經夠多了,如果再在大街上摟摟抱抱,我在秦淮河畔百姓們的眼裏無恥****的印象就再無法改變了。但看到墨千的臉,以至於我想起昨晚的事,隻想找個地縫鑽,奈何四周都沒有地縫,隻得便麵紅耳赤的低頭看著腳尖,躊躇了一番,才十分矯情的用細微不可聞的聲音道:“大東家早啊,早飯吃了沒?”
他不答,隻是問我,聲音中帶著些許戲虐之意:“楚掌櫃的這般慌張可是要去哪?”
我心亂如麻,不知如何回答,略略抬頭望了對麵春滿樓一眼,胡亂的謅了一個借口道:“不是要爭花魁麼,去對麵春滿樓探探敵情。”
“不必去了。”墨千一臉鄙夷的掃了春滿樓一眼,又回過頭一臉春風的看著我,情深深雨蒙蒙的與我道:“這半年來,霜兒可是有想過我?”
我渾身一麻,該死的,眼前這個騷氣的男人真的是我心目中那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夜夜花叢過片葉不沾身,我的衣食父母兼頂頭上司墨大金主?
但我原本還在緊張他會與我提起昨晚的事,如此看來他好像有些不以為然,我一下子便放鬆下來,臉上的羞紅褪去,一本正經的問他:“你給我的姑娘們吃了什麼,一早就嘰嘰喳喳如此精神?”
墨千眼中神彩一閃而逝,目光從我的臉上移開,撇過頭,隻留下一個側臉,聲音淡淡道:“隻是一些普通的藥材罷了。”
他這一側臉,卻正好露出他纖細白嫩的脖頸,上麵星星點點的紅色小痕清晰可見!我輕呼一聲,捂住眼睛拔腿就跑!一邊跑心裏還一邊默念,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一切都是假象……但是,我我我,果然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跑了不少距離後,我才停下,回頭看看,發現沒人跟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實在不知自己究竟還要這樣矯情多久,但是若是讓我一下子就變得一點也不在乎,那還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心煩意亂之下,我來到沁心茶居。
這是我所熟悉的唯一一家不是墨千開的,在秦淮有名的茶樓。
當然不是說墨千開了很多茶樓,而是我僅僅知道的,墨千光是在秦淮河畔開的繡坊、當鋪、酒樓、客棧、青樓、等比較有名的店,便不下十家。所以我完全沒辦法估量他的身價,也無法理解為何他可以日日流連花叢中,不需要去管賬這些。
但正是如此,他時常消失無蹤幾個月,我也在心裏找到了一些比較合理的理由,比如說他在其他地方也開了很多青樓,需要時常去巡視一番;比如說他在家裏有一個苦苦等他的賢惠妻子,需要他時常溫暖一番;比如說他躲在隱蔽的山林中修煉絕世武功,準備練成之後笑傲江湖。
沁心茶居的小二與我相熟,見我進來了,立即拋下一些正在胡天侃地的茶客,笑嘻嘻的迎了上來:“這是哪門子的風把楚大掌櫃給吹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