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十分,天微微亮起,我順利的被紅綾送出寧王府。
本來夜裏我就可以走,但是我一到晚上視力就不好,所以一直拖到了天亮。
讓我沒想到的是,寧王府與奉若寺所在的山頭竟然隻隔了一條街的距離,這一發現著實讓我大喜。
因奉若寺大門緊閉,我便想著從山後爬進去或者找個地方繞進去。
奉若寺建在半山腰上,所以並不高,我扛著包袱奮力的爬上山,卻在奉若寺門外看見了一群手持大刀的侍衛,將這個奉若寺包圍起來了。
我急忙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藏身,既然進不去,就還先靜觀其變再說。
我蹲在一塊足足有半人高的巨石後麵,這樣的高度正好可以看到奉若寺門外的情況,因為角度特殊卻又不會被人發現。我又一次為自己的機智感到慶幸。
結果我趴在石頭上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等得我幾欲睡著,終於將楚皇給等來了。
儀仗隊浩浩蕩蕩的朝著奉若寺進發,待他們走進了些,我竟然在屁股後麵看見了顧冷西?墨千?還有……咦?那帶著銀色麵具的莫風怎麼也跟在後麵?!
怎麼他們也會跟著楚皇一起到奉若寺?我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看楚皇似乎是躺著被抬入奉若寺的,難道她真的病的那麼嚴重了?
而且顧冷西和墨千在此我倒沒什麼驚訝的,但是為什麼莫風會出現?他不是秦離的人?他突然出現在這裏,那秦離人又在哪裏?
我正胡思亂想著什麼,突然感覺到脖子上觸到一陣冰涼濕潤之感,我側頭一看,竟是一條兩指粗細的黑蛇,尖尖的腦袋堪堪貼在我耳邊,嘶嘶的吐著蛇信子,渾身散發著一股腥臭味,竟是一條毒蛇!
我不敢輕舉妄動,渾身僵硬一動不動,隻用餘光死死盯住那條毒蛇,冰涼的蛇皮貼在我的脖子上,極度的恐懼感讓我幾乎暈厥,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如今我的眼裏隻有這條蛇,哪裏還會去管其他事情,腦子一片空白。
也不知自己的腦袋是怎麼想的,隻是純粹的覺得若是被毒蛇一口咬在臉上或者脖子上會死的比較難看,如果咬在手上或者腿上,可能會好一些,便傻乎乎的伸出手,欲將那毒蛇拍飛……
俗話說得好,不做死就不會死。我方一掌拍在蛇頭上,卻逢那蛇正好張開大嘴毒牙,一口咬在我的手掌上。隨即手掌便傳來一陣劇痛,頃刻間便感到手指一麻。我下意識起身將那蛇甩掉,卻不料激動之下一腳踩空,整個人連帶著蛇一道滾下斜坡。
我整個人趴在地上,尤為艱難的抬了抬頭,發現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
整隻手臂已然麻木,我扯扯嘴角,心想,真是霸道的蛇毒,我怕是要命絕於此了。
周圍喧鬧不已,我卻無暇顧及,耳朵裏盡是嗡鳴聲,視線漸漸模糊,眼前突然出現一抹淺淺的銀白色……怎麼會是他?
我不由苦笑,卻不曾想到,在我臨死前的最後一刻,眼前看到的人竟是莫風。
……
恍惚間,我似乎做了一個夢。
我看見在一棵盛開的桃花樹下,一個身穿粉色裙裝的小女孩,在漫天飛舞的桃花瓣間旋轉起舞,銀鈴般的笑聲傳入耳中,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知何時,小女孩身邊出現了一個穿著墨綠色華服的少年,背在身後的手裏抓著一束星星點點的淡黃色小花,少年粉雕玉琢一般的臉上帶著羞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