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兒見獄卒手裏沒了槍,底氣更加強了三分,“小崽子,你們倆還敢在這笑我?等著哥哥我出去,定將你們的小腦袋瓜齊刷刷的敲下來。”大塊兒眼球布滿血絲,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爆出,如同怪物一般的大手緊攥著鐵門欄。獄卒見他沒死也不願再逗留,一溜煙的都躲到別處去了。我和大塊兒靠在各自的鐵門處說著話,他問我衣服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他是他自己脫的,他不信,非讓我說出個別的原因,我知道他是在挽回自己的麵子。說到此處,我又回頭看向斜對麵囚房,那人還是躲在裏麵,於是我對大塊兒說“你的性命能拖得此時,還得謝一個人呢,差點你就沒命了。”大塊兒扭頭疑惑道“小蠍,那個人不就是你嘛,那還用說,咱們倆誰跟誰啊。”我說道“不是我,另有其人呐。”大塊兒更加費解,“誰啊?”我用手指了指斜對麵的囚房。
大塊兒疑惑的說“呃?這最裏邊的囚房也有活人呐?我記得進來時候沒看見啊,是誰啊?讓他出來!”又衝著斜對麵囚房喊道“喂!出來啊,男子漢大丈夫你總躲著幹什麼?我還沒謝謝你呢!”我攔住大塊兒的話“哎,別喊了,他可能不想出來見人。”說話間,沒想到那個人又爬了出來,隔著鐵門欄看向我們這邊。大塊兒見那人狼狽不堪,“我,我我,小蠍,就他?”我笑了笑“正是他,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及時用石子打你的臉啊。”大塊兒對他客套了幾句,可他隻是傻傻看著我們卻不見回話。大塊兒嘬了嘬牙花子說道“他怎麼不說話呢?唉呦,小蠍你下手也忒狠啦?”手在臉上一抹,蹭下來一點血,“你瞅瞅!都出血啦!”我撇他一眼“命和這點小傷比,哪個更重要?好啦,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壓低聲音“是怎麼出去!”大塊兒往鐵門上下左右打量著,“嗬,小蠍,你以為這破鐵門真能關得住哥哥?我之所以沒動手那是因為他們個個手裏都有槍,隻要你覺得時機合適,我立馬開幹!”我又看了看過道兩邊,遠處就有幾個獄卒正在來回踱步,於是對大塊兒說“時機暫時沒有,別看你現在跟沒事人似得,也得注意休息,我們等到後半夜尋找機會。”大塊兒打了個哈欠,抻了個懶腰,“行,小蠍,你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我先去睡一會了啊。”我點點頭,也回到囚房深處,找了個離那具屍骨遠一點的地方,又仔細查看牆上並沒有蟲子,便靠了下來。
心中盤算著,此刻應該是下午三四點鍾,聽黑麵申說,這兩天垣府辦喜事,也不知道又是哪個公子哥娶老婆,又一次的鋪張浪費。更不知道隊長會不會去垣老頭那幫我們求情,短短的一天之內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兩天以後又會發生什麼。以前聽隊長他們說起過垣府的囚洞,萬沒想到他們會用如此齷齪的刑罰,再不逃出去,我看大塊兒和我都要遭殃。就在思緒混雜中,我感到越來越累,漸漸的便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十分的沉,不知睡了多久,恍恍惚惚間感到有人在旁邊輕拍我的臉“天蠍哥!快醒醒,醒醒啊……”我睜開眼睛,一張眉清目秀的似要滴下水來的臉蛋正對著我,頭發挽成一個發暨,桃粉色的嘴唇,睫毛自然的向上翻卷著,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我“天蠍哥,你醒啦,快,快跟我走!”我一時愣在當場,我認出來了,這個女孩不就是那個海蝶嗎?我環顧四周仍然是囚房裏,鐵門大開,大塊兒靠在一旁抽著煙,臉色已經恢複如初,腳底下還踩著個人。一看之下,竟然是那黑麵申被他死死踩住,鼻青臉腫的,不看他那膚色還真認不出來是誰了。我撓撓頭“這是怎麼回事啊?大塊兒你什麼時候醒的?咋沒叫我呢?”大塊兒把煙頭一扔“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趕緊走!”海蝶忙把我扶起來“我們快走吧天蠍哥!”我沒再繼續追問,心知這裏絕非善地,還是先出去了再說,於是拍拍褲子上的土,拉著海蝶“走!”黑麵申在地上呻吟著“別跑!你們給我回來!我打,打打死你們……”大塊兒從自己腰間掏出手槍,對準黑麵申的腦袋就是一槍“還是您先死吧!”我剛要阻止,已經為時已晚。
見大塊兒用的正是黑麵申那把左輪,看到黑麵死的這般快,又想到那些森森白骨,有道是善惡終有報。眾人跑出過道中的一道鐵門,地上東倒西歪的獄卒,死的死殘的殘。他們那些槍支都被撅成了兩截,火藥鐵砂散落一地,心道可惜。我忽然之間想起一事,又停下了腳步,對大塊兒說“等等,我們還有個朋友沒帶出來!”海蝶跟在我身後,大塊兒見我往回趕,也急忙跟上“我說,哎,我這貓著腰太難受啦,小蠍你,你不會要把那哥們兒也帶著吧?我看他都那樣了,走路都得打晃啊,我告訴你啊,我可不背他……”片刻間我們又衝回之前斜對麵的囚房處,見裏麵那人還在地上趴著,緊忙讓大塊兒去掰鐵門。大塊兒嗬嗬一笑,拿出一串鑰匙,看了看編號,對準鎖頭將門打開。我急忙衝進去,正要扶起那個人,那人見我衝去,卻立時向角落爬去,我不明此意“你躲什麼啊?走!我們帶你出去!”正要去拉他起來,海蝶急忙阻止我“天蠍哥,她好像是個女的,讓我來。”我恍然大悟“哦,哦哦,不好意思。那你們快點。”我推著大塊兒往外走,大塊兒還臉不紅似得來回張望,我捂住他眼睛“還TM看!你沒聽見海蝶說她是個女的?咱們出去等。”大塊兒和我在過道上觀察著四周,見地上東倒西歪的獄卒奄奄一息,裏麵已經基本沒有活人了。
於是我們倆一不做二不休,把能放的人都放了出來,邊開鎖放人,邊問大塊兒,“那些槍都是你撅折的?咋不給我留一把呢?嗯?”大塊兒眼皮一挑,“嗬嗬,嗬,那些破槍都不入哥哥的眼,帶不走那麼多,留下來還會害人,這說來話長,以後慢慢給你講講我這次的傳奇事跡,保你目瞪口呆,佩服得那叫一個五體投地呀。”我心說,一誇,他就準沒邊“行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能耐嘛?我們得快點了。”大塊兒拉住我“唉小蠍,你看!”他貓著腰雙手伸進後褲腰,我問他“嗯?掏啥呢?”隻見他抽出一把獵槍,以防走火,上麵扳機以外又用他那背心打了個死扣。我頓時眼前一亮“這是什麼槍啊這麼奇特?四筒的?你身上還真是能裝啊。”大塊兒一咧嘴拍拍褲兜“嘿嘿怎麼樣?給你留的!還有子彈!”我對他說“大塊兒,你別戲弄我了,把你那左輪給我就行了。”大塊兒忙去開啟最後一扇鐵門,回頭對我說“小蠍你真不識貨啊,這就是傳說中的SK,比那把破土槍好上萬倍,是目前最好的槍……”邊說邊將SK上的背心的兩條跨欄,當成背帶往後一背,我對他豎起大拇指。光線昏黃,想著海蝶她們還沒出來,正要對裏麵喊一聲,就見不遠處海蝶扶著那個女人趕了上來。於是我拍拍大塊兒“她們出來了!”就上前接應。海蝶把她的大衣裹在了那女人身上,我見她還在瑟瑟發抖,於是對大塊兒說“她這個腿腳……”大塊兒將最後的鐵門打開之後,又將SK轉掛在胸前,緊忙將那女人背在身上“嗨,我看這苦差事還是包在我身上吧!”我見一切穩妥,一行人匆匆往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