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啞巴哥突然起身朝著身後的樹叢走去,我們也都跟著,見他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站定了,對著樹幹原地吸了一口氣,我心說,不會是要方便吧?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剛要讓海蝶回避。隻見啞巴哥飛身躍起,一腳踢向樹幹,哢嚓一聲,大腿粗細的樹幹就這麼被他一踢,隨聲倒地,我們看得眼都直了,這廝不會是沒處泄憤,拿樹出氣吧。啞巴哥用腳一鉤,樹幹被提了起來,又用雙手一接,轉身將它扔在岩石旁,又去踢斷另一棵,這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要紮筏子。大塊兒在旁還不忘叫了一聲好!我們本有心過去搭把手,卻不知從何下手,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啞巴哥重複著踢樹。我們看著腳都疼,就這麼一棵一棵的踢,他足足收拾了八棵樹,方才罷休。
啞巴哥蹲在地上開始排列樹幹,我們也都跟著過去忙活,我翻出包裏的繩子,正要往上捆紮。啞巴哥攔住我,起身走到一棵老藤底下,看顏色,此種藤蔓絕對堅韌,他伸手隨便擰了幾擰,就弄下來一根,扔給了我,我伸手一接,果然堅韌無比,比作真皮都不為過。大塊兒淹了口唾沫幫忙接住數條藤蔓,啞巴哥走過來拍了拍褲腳的土,拾起一顆樹幹交與我手中,他則蹲下身去紮筏子。我接過來已然會意,拔出金身劘火刃,開始刮樹皮,才刮了一下就有了手感,如同削果皮般輕鬆,又想起逸婆的話,不愧是把好刃呐。刮得了樹皮,招呼大塊兒幫忙固定,劘火刃對準樹幹,縱向那麼一劈一劃,樹幹分離,又稍加修試,做得了一對漿。
回頭看看,筏子也快做得了,一切就緒之後,大塊兒又狠狠踹了踹木筏,試探了一下堅實度,最後滿意的點點頭。啞巴哥又一刻不耽誤的招呼我們放筏子。於是,眾人推著筏子入水,當水沒過了大腿處,我招呼大家紛紛上了筏子。我和大塊兒人手一把漿,慢慢的撥開湖水,因為是逆風行駛,速度有些緩慢。海蝶稱讚遠方的風景甚美,啞巴哥的眼睛卻死死盯在湖麵。我心覺奇怪,但又覺得他平時也都這樣,就沒再細想。大塊兒一個勁催我“小蠍,你快點劃!你再慢吞吞,筏子可要打斜了啊!”我說“你不會慢點嘛?咱們現在既然都來到了這了,也就不急於一時了,你給我穩當點!”大塊兒嘖嘖道“嗨,就說你劃不動得了,來,漿給我,我給你演示一個雙……”話音未落,隻聽海蝶驚呼“快趴下,是巨型水蝣!”眾人矮身躲避,隻見不遠處半空中正飛過來一個不明生物,速度極快,飛到近前,隻看清個大概,隻聽翁的一聲,貼著我們的頭頂就掠了過去。大塊兒嚷嚷道“我R他二大爺的!什麼玩意?這麼大個兒的!快TMD成精了吧?小蠍!這要被它親上一口,就得玩完呐!”緊接著又飛來幾十隻體型稍小的,海蝶嚇得趕緊撲到我懷裏,為使筏子保持平衡,我們特意安排大塊兒在一邊,我和啞巴哥在一邊,海蝶在中間,她這麼一撲,筏子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將我們翻扣進水裏。眾人踩著水,大塊兒抱怨海蝶膽小。啞巴哥趕緊扶正了筏子,打算再度返回筏中。可此刻,我們突然聽得一陣怪聲,與剛才大蚊子發出的聲音如出一轍,不同的是,這聲音之多,之大,絕非僅有一隻。循聲望去,隻見湖對麵的半空處,黑漆漆的茫茫一片巨型水蝣正衝著我們的方向盤旋而來。眾人見狀大驚失色,麵麵相覷,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眼見著遮天蔽日的大隊水蝣壓了過來,速度猶如閃電般快捷,剛一愣神的功夫,已經迎麵席卷而來。當下隻有先躲到水裏避一避風頭,我們不約而同的紛紛潛進水中。湖水本就渾濁,再加之水蝣大部隊的大麵積覆蓋,此刻就算睜著眼睛,依舊什麼都看不見了,周圍頓時陷入一片漆黑,隻聽得見巨大的嗡嗡噪音,這聲音使人寒毛倒豎,情緒極為焦躁,恨不得把耳朵給“閹了”。
我眼前的世界突然就跟開了鍋似的,一片混亂,隻知道手裏麵一直抓著海蝶的胳膊,突然感覺她猛的一動,向前竄去,我將她往回拉,可愣是沒拉動,反倒脫了手。我急忙憑著感覺向前摸去,可遊了一段距離卻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沒摸到。心中一緊,這是什麼情況,就在這時突然眼前微光一現,我順著光亮看去,原來是啞巴哥手裏拿著一個球狀物,正在散發著微光。就在他不遠處的下方,隻見大塊兒正與一隻龐然大物翻滾在一起,看形態是一隻足有兩米長的大魚,魚頭尖細,魚身肥碩,鋼牙曝出。對著大塊兒的頭就要啃,大塊兒拚盡全力抵擋。啞巴哥眼疾腳快,一腳向那怪魚的側頭踢去,怪魚不偏不倚的中了一腳之後,轉身向啞巴哥襲擊。本想過去幫忙,可又想到海蝶不知去向,此刻,兩個男人對抗惡魚,料來也不會有閃失。這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隻在那一瞬間,來不及多想,我趕快用眼光搜尋海蝶的蹤跡,可借助啞巴哥手裏這點小小的微光,根本看不到遠處,我朝著前方遊了過去。本以為脫離了啞巴哥所在的範圍,又會陷入黑暗,可萬沒想到,水蝣大隊雖然龐大,但它們來的快,去的也快。湖中瞬間恢複了光亮,雖說很是渾濁,但畢竟可以用眼睛了。遊了沒多遠,隻見海蝶在不遠處追著個東西向水深處潛去,我急忙快速靠了過去。離近一看,她的包裹已經破了個大洞,她正伸手去追食物用品。正當我快要拉住海蝶的一瞬間,一隻巨大的惡魚就斜刺過來,直衝向海蝶,情急之下,我一腳將海蝶踢了出去,海蝶驚得轉身看見我,又突然見到那麼大一隻大魚,表情一驚,惡魚撲了個空,更加激起了它的獵食意識。直直的就奔著我而來,我趕緊拔出腰間的劘火刃,對準它竄來的勢頭,打算給它兜頭來一個快刀斬。那惡魚也不是好對付的,見形勢不對,立刻扭轉身體,可勢頭太大,隻顧頭不顧腚,魚尾瞬間被我給削掉了一大截,惡魚掙紮著墜入湖底深處,一大片汙血擴散開來,模糊了眼前的情景,可血在水裏散的也快,我不敢再多耽擱,鮮血會引來更多的獵食者,趕緊拉著海蝶,衝出水麵。大口的呼吸著,一同往木筏漂流的方向遊去,抓住了筏子,將海蝶扶了上去。囑咐她不要亂動,便又朝著剛才大塊兒他們的大概位置遊去。潛到差不多的位置,隻見啞巴哥推著大塊兒正向上浮去,啞巴哥腳底一隻惡魚的眼珠子隨著死魚一同沉入深處。他們倆並沒看見我,我也快速浮上水麵,招呼他倆趕快上筏子,他們倆奔我遊了過來,我們三個彙合後,往海蝶那邊遊去,海蝶看見我們露頭,也趴在了筏子上,胳膊探出木筏前身,拚命朝我們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