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和尚,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害怕麼?不如姐姐送你回寺廟,可好?”明淨的月光下,美豔的婦人打著一把紅色雨傘,於一棵垂柳下笑盈盈的看著麵前俊俏的瞎和尚。
夜色正濃,皓月當空。如此良辰美景,美婦人著一襲紅紗裙,酥胸半露,細腰盈盈一握。
皓月的光影落於美婦人周身,華氣盈盈。美婦人長發如墨,娥眉杏目,薄唇紅豔,身姿豐腴,當是不可多得的傾城之資。美目流轉間情意濃濃,當真要勾去許多男人的三魂七魄。
和尚雙眼蒙著一條黑布,一手端著磨損嚴重的鐵缽,一身灰藍的武僧袍都洗的發白,腳上穿的是手編的草鞋,顯是哪個香火不旺的小寺廟的和尚出來化緣的。雖然這和尚穿的窮酸,但卻英武不凡,身姿英挺,是常年練武的人才有的健壯體格。隻是這和尚竟會是個瞎子,可惜了。
打量了這和尚半晌,美婦人緩緩收了雨傘,朱唇輕啟,道:“和尚要化緣,姐姐便施舍你些許,如此,姐姐也是佛家施主了。”婦人一雙美目望向和尚,話落便從懷中掏出一定銀子,“銀子是幹淨的。”婦人將銀子輕輕拋於空中,銀子便緩緩的飛向和尚手中的鐵缽,最後噹的一聲輕響落於缽中。和尚側耳聽到聲響,向美婦人施了禮,收下了銀子。
和尚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美婦人含笑搖搖頭,正轉身欲走,和尚卻緩緩摘下蒙眼的黑布,慢慢的睜開眼睛,一對浮動著幽綠圖騰的眼眸在暮色下顯得詭異異常。
美婦人差異的看著和尚那雙眼睛。明明是佛家弟子,那眼睛卻詭異至極。纖細的手指緩緩的撫摸著紅色的雨傘,美婦人倚著垂柳低著頭,不敢去看和尚的眼睛。方才,她隻看了那雙詭異的眼睛片刻便覺得頭痛難忍,渾身更是有種要被撕裂般的感覺。
她將雨傘緊緊抱在懷中,緩緩的後退,並說道:“佛家向來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說捐功德,如今我也算捐了功德,和尚你也收了,便放過我們罷。”話語之中頗有懇求之意。
方才見這和尚眼蒙黑布,以為是瞎了,沒想到是自己小看了人。美婦人皺起眉頭,暗地裏在手心裏聚集妖力。
“再有一百二十一年,你便可小有修為。”和尚忽的開口說道“你可想好了?”
美婦人頗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和尚,她隻以為和尚是會收妖的,沒想到還具有慧眼神通,竟看得到她的修為。美婦人看看懷中雨傘,想了一番後便跪下,懇求道:“放過我們吧,我保證今後我們遠離人界,永生永世不再踏出懷山一步!”
和尚上前一步,冷漠的道:“你可,他卻不可。”
美婦人死死的抱住雨傘,搖頭:“我與喬郎生死相依,誓不分離!”
和尚看她這副摸樣,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意,眼裏盡是冷酷與不屑。美婦人見和尚從懷中掏出一串佛珠,懷中雨傘便開始劇烈顫動。美婦人咬咬牙,猛地起身之後伸出一掌,無數柳葉尖嘯著向和尚刺來。
“糊塗至極!”和尚不動如山,手中鐵缽升至半空,飛速的朝美婦人飛去。
鐵缽周身散發著佛家萬佛印,密密麻麻的柳葉全部化為飛煙,美婦人驚恐的瞪大雙眼,雙腿如灌了鉛般無法動彈。忽然間,美婦人懷中的雨傘竟自動打開,一圈淡紅色光暈籠罩著美婦人。
“喬郎……”美婦人雙目含淚,呆呆的看著自己麵前不斷轉動的紅色雨傘。未幾,紅色雨傘漸漸化為人形,隻是形體模糊,依稀可辯得是個俊俏書生。
俊俏書生雙目通紅,一手攬著美婦人,另一手張開,一道血光在他手上形成並漸漸化形為一把大刀。書生執刀劈向鐵缽,手起刀落,鐵缽與大刀相碰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鐵缽無礙,大刀卻生生被分成兩半,化作兩團血氣散入空中。
書生登時跌倒,美婦人趕緊扶住。
“禿驢休傷我徒兒!”霎時,一道黑氣向和尚襲來,和尚抬手一檔,一團黑氣如藤蔓般緊緊的包裹著和尚的手臂使他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