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姐真是漂亮。”不知何時晴艾從白嵐身後探出腦袋,盯著小玉讚道。
這時白嵐才注意到身披紅鬥篷的小玉,竟已出落地如此亭亭玉立。站在雪中恰似怒放的梅花。連院內其餘的宮女心中雖有幾分妒忌,可也不得不承認小玉漂亮。
“主子時辰到了。”催玉海在一旁笑道,“請主子上喜轎。”
話音剛落,狗兒便背過身兒,跪趴在地。小玉在白嵐的攙扶下上了狗兒的背。
“你可背好了。”白嵐從懷中掏出一定銀子抵到狗兒的懷裏,算是彩錢。白嵐跟在狗兒的身旁一直將小玉送上了轎攆,目送隊伍離開,這才轉身回屋。
“你可改變主意了?”白嵐身後崔玉海不陰不陽的說道。
“公公好意我心領了,但這玉鐲我死也不會給你。”白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呸”催玉海狠狠地吐了口痰,他原本想借小玉刺激白嵐,可沒想到卻再次碰了釘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白嵐又先後送走了晴艾,冷月。晴艾走的時候自然是天真歡喜,拉住白嵐好一番炫耀,白嵐就是喜歡她這份天真率性。但她沒想到冷月會留話給自己,凡事都要舍得。有舍才有得。
白嵐這才明白冷月看似冷峻的外表下,隱藏著一份對他人的關心,怪不得晴艾與她最是親密。
新進的宮人不少都得到了皇上的臨幸,宮內的規矩,以宮女身份被皇上臨幸的,得賞賜粉紅鴛鴦繡花夾襖一件,暫回浣衣院。雖還沒有名分,但每月的月銀比一般的宮人多5錢。這屋裏每有一個女子得蒙皇恩這屋外便掛上一條紅緞子。
可晴艾,冷月,小玉走了便再沒有回來,原因很簡單,她們聖眷隆重有了淑女的名分搬離了浣衣院,成了這宮中名副其實的主子。這原本熱鬧的房間此時已是空落落的隻剩白嵐一人。若不是小玉,晴艾時常還來看望,隻怕白嵐的日子就更加難熬。
三個月後白嵐和所有沒有被臨幸的宮女,便搬出了東跨院兒,移往北邊。看著自己屋前的紅緞子。白嵐苦笑了兩聲,她低頭摸了摸手上的翡翠玉鐲,輕輕歎了口氣。西跨院兒的大門仍舊緊緊地閉著,隻是白嵐覺得自己似乎離那扇大門越來越近。
在北邊的院子白嵐看見了當初嘲笑催玉海的幾個宮女,他真是記仇呀。
初春的積雪開始融化,料峭的刺寒,絲毫沒有因為浣衣局裏宮女悲慘的命運而帶上幾分溫情。白嵐的手泡在水裏,原本細膩可人的小手,立刻變成了根根紅通通的硬蘿卜。她麻木地搓動著手裏的衣服,白嵐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手的存在。
“快點,快點。”一個40來歲的老宮女抱著手惡狠狠地看著洗衣服的宮女。
“說你那。”老宮女向白嵐走來,揪起白嵐的頭發,把她提起來,“聽見有,手腳這麼笨,笨死啦。邊說老宮女邊用手指用力地戳著白嵐的太陽穴。
白嵐疼得直咬牙,但她就是不叫也不嚷,硬生生地忍住不哭。
“喲,這不是白大小姐,未來的主子嗎?怎麼得罪了李嬤嬤?”催玉海手中捧著盞紫砂茶壺,悠閑地走到院中,掛的還那招牌笑臉。
“哦?我怎麼沒聽說,這裏有這麼號人。催公公今天倒是要好好介紹我認識認識。”李嬤嬤嘴上說著,攥著白嵐頭發的手又扣緊了一個環。疼得白嵐冷汗直冒。
“喲喲喲,李嬤嬤你可要手下留情呀,你瞧她那可人樣兒,將來怕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催玉海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抿了口茶。
“就是鳳凰。老娘我今天也把你給烤了。”說著掄起巴掌便要向白嵐打去
“住手。”正巧小玉從東跨院兒出來,見狀忙喊道,她幾步上前拉住催玉海的手,從懷中摸出個金鐲子,“催公公,求您放了她吧。”說著話兒便偷偷將金鐲子塞到催玉海懷中。
“這可折殺奴才了,您可是眼下皇上身邊的紅人,奴才我可當不得您一個求字。”至始至終,催玉海的臉上都掛著那副笑臉,絲毫沒有改變,“玉選侍都發話了,還不住手。”
李嬤嬤這才把白嵐扔到地上,白嵐重心不穩,撞翻了洗衣的大盆,冰涼的水淋濕了白嵐的全身。驚寒交錯下白嵐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