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狗兒麵前的是顧親鴻,他手裏提著一隻食盒,“顧指揮使。”狗兒輕輕的說道,他想坐起來可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動彈不得。顧親鴻放下手中的食盒,收拾出一塊空地,將地上歪道的桌子支起來,又把稻草整理了一下,然後將狗兒扶起來,讓他靠在稻草上。顧親鴻從懷中取出一瓶藥,給狗兒包紮了一下。
藥效確實好,狗兒很快就覺得身體鬆快了很多。顧親鴻則打開食盒,從中取出了幾道小菜還有一隻煮雞,還有一壺茶:“你傷成這樣酒就算了。我給你帶了些吃的,來我們邊吃邊說。”
狗兒心裏知道顧親鴻來找自己,多半沒什麼好事,可一天粒米未進,已經讓他顧不得許多了。狗兒抓起熟雞狼吞虎咽起來。顧親鴻沒有說話,也沒有吃菜,隻是拿著筷子默默地注視著狗兒,偶爾拿起茶杯喝上幾口。
狼吞虎咽過後,狗兒的狀態好多了,心想就是死我也是個飽死鬼了。“顧大人,你來找我……嗝兒……什麼事兒?”狗兒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顧親鴻什麼也沒說,他為狗兒沏上一杯茶,放在狗兒的麵前。狗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這時顧親鴻才開口道:“我要你在關鍵時刻把所有的罪都承擔下來。”狗兒沒有說話低著頭。
“我也知道這個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但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而你又說不出當日撞你的那個宮女。更重要的事,現在白嵐也牽涉其間。”顧親鴻麵色凝重。
“我知道,我沒有別的要求,隻是我家鄉的父母和我的妹妹就有勞顧大人照顧。”狗兒低著頭說道。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送去100兩銀子,以後每年都會給你家人送50兩銀子直到你的母親去世,你妹妹出嫁,我也會安排一份嫁妝。不過這是最壞的打算。”顧親鴻站起來轉了一圈,“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
“真的,”狗兒有些激動,他拉住顧親鴻的褲腳,眼神中充滿了期待,畢竟誰也不想死。
月被濃濃的烏雲遮住,隻能在雲縫間勉強透出幾點亮光。亮光照射在破舊的窗戶上,而窗戶的背後是白嵐孤寂的身影。
這是她被打入冷宮的第一個夜晚。沒有浣蘭,沒有狗兒,沒有姐妹,她在一夜之間和所有親近的人隔離開,被關在這冰冷狹小的屋子裏,還好屋內還有一盆炭火,這是皇上的恩典。初春化雪時的寒冷,比冬天更甚。
可比這天氣更冷的是白嵐的心,小玉悲痛的表情,決絕的神情,這一切都讓白嵐心痛多年來的姐妹情分在瞬息間化為烏有,白嵐看著窗外雲縫間的那抹淺淺的月光,正如自己在黑暗的**裏掙紮,隨時都有被淹沒的危險。
她歎口氣,夜已經深了,可她怎麼也睡不著,隔壁的院落裏不是發出女子的狂笑和哭號,白嵐縮了縮身子,還好自己沒被扔到隔壁和那些瘋了的宮人在一起。親鴻,親鴻你在哪裏?白嵐的心在哭泣,她多希望這時顧親鴻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