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麼了?”
“沒事。”沈纖看著已經空曠卻全披上了紅色的大街,問她:“你手裏還有多少錢?”
燕兒拿著數了數:“二十一個。張鐵匠可真是個好人,足足多給了七個銅錢呢。”
沈纖點點頭,從她那裏要過手帕,朝著一家繡品店走了過去。
裏麵的繡品滿目琳琅,整整齊齊擺滿整個足有兩米高的架子,沈纖隨意掃了掃,店老板見她穿得衣服也知道她不是來買東西的,根本沒正眼瞧她,沈纖絲毫沒在意他的眼光,拿著自己繡的問他:“這個能值多少?”
原來是個賣東西的。老板更不耐煩了,剛要回應說不收,餘光卻瞥到了她的清秀的臉龐,連要說的話都愣住了。
好美的人兒!
“這個能值多少?”沈纖又重複了一遍。
老板終於回過神來,再看了她一眼,這才將注意力轉到她手中躺的白帕子上。
“繡的是不錯,麵料差了點,最多十二文。”要不是看在她長得美的份上,他絕不會出價。
若是一般的人,聽到這個價錢就應該高興了,抬頭看她,臉上半點顏色沒有,看不出喜樂。
真是可憐,為生活所迫,竟然感覺不到半點情緒了。店老板偷偷地想。
“我是問繡工如何?”
繡工?
老板還是頭一次見這種人,再次微愣。
沈纖又問道:“可值盤下你這家店?”
老板驚訝地下巴都快掉出來了:好個奇怪的小姑娘,竟然想憑著一條手帕盤下他整個店?
臉上多了些不悅:“你若是想來我這裏當個繡娘,每日幫我繡些手帕、花紋什麼的,別的沒的說。”
沈纖點點頭,轉身就走,如此幹脆利落,更加讓老板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到底是幹嘛的著?
沈纖已經走遠,燕兒也不知道沈纖心裏在想些什麼,跟上去問,她什麼也沒說,隻道:“回家吧,明日再來。”
一連兩天,沈纖還是這樣,收了縫補的錢,便拿著手帕去鎮上的繡店或是布店問,依舊是那三個問題,問完就走,也不多停留,經常是等人家回過神來什麼都沒搞懂,她人已經走遠了。
回去之後,王大娘依舊在家裏等著她,不過這次,她居然又搬過來一個小火爐,裏麵還加了些木炭正燒著,連帶著漏風的屋子都暖和了些。
“今個兒如何?”伸手,沈纖卻什麼都沒給她。“怎麼回事?一個子兒都沒得?”
“不是,我想把錢留著,開家店。這樣能賺得更多。”
她早就不滿足於每天每家每戶的敲門,問別人要不要縫補衣服,一天幾個銅錢隻能保證一時的溫飽,卻根本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王大娘驚訝地忘了收回手,沈纖權當沒看見,彎著身子伸手放在火爐上暖了暖。
“開店?你今個兒受什麼刺激了?還是你腦子被門夾了?”王大娘顯然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