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闊府內,樓台飛閣,回廊小榭,假山流水應有盡有,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體麵。
禹城柳府就是商戶,卻因為搭上了皇宮的原因,少不得要在商的前麵加上個“皇”字,不過皇商也是商,與正兒八經的官還是差了一大截,雖然富,也算不得有權勢。因此,柳府的格局雖然看上去富麗堂皇,卻少了一份貴氣。
這天,柳府的後花園子裏傳來似乎是爭吵的聲音,好幾個體麵的丫鬟站在通往花園的路上,似乎並不想有人擅自闖入,打攪了裏麵的人。
“帆兒,你聽聽,你聽聽外麵的流言都傳成什麼樣子了?難道你真看上了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正說話的女子是柳府的當家夫人何氏,她穿著灰色鬆枝雲紋長褙子,頭上簪著幾隻金色簪子,貴氣十足,四十多的年紀,卻因整天的操勞而顯得衰老。
柳雲帆正是那傳言中的長相風流的“柳公子”,他一身藏青色的金銀暗花長袍,風姿雋雅,玉樹臨風,站在百花叢中,讓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麵對母親的指責,他並沒有顯示絲毫的不耐煩或者厭倦的態度,隻笑嘻嘻地看著她:“母親息怒,外人喜歡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好了。”
“息怒?隨得他們說去?那你還要不要娶妻生子了?”眼神一凜,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莫不是你真看上了那野丫頭,想娶她?”
柳府好歹也是大門大戶,怎能娶一個沒有家世的女子為妻?可是想到兒子這年近二十三歲的“高齡”還未娶妻,甚至連小妾都不曾有,便急紅了眼:“她頂多隻能做個通房,日後若是有了子嗣可以考慮抬成姨娘,別的我絕不同意。”
柳雲帆被她叨叨地有些頭疼:“兒子什麼時候說要娶她了?就算我想娶人家做通房,隻怕還有人不肯同意呢。”
柳夫人瞪大了眼睛:“誰敢不同意?”外麵那麼多姑娘,有家世不錯的,有相貌出塵的,也有文采超群的,個個都巴不得送上門來當小妾,還有人會不同意?憑他們家的家世,憑自己兒子的品德相貌,就是官家小姐也巴不得下嫁。
他知道自己母親的性子,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恐怕得被她煩死,隻好掏出懷裏的手帕,遞給她。“娘,你可認得這方手帕?”
“這是?”柳夫人接過,隻見素白的帕子上用柳綠色的絲線繡著柳枝一般的圖案,那圖案也就半個巴掌大的樣子,像垂下來的柳枝,“繡工還不錯,針腳細密,也看不出線頭的銜接處……怎麼,你看中這繡工了?”
這種繡工在他們柳家也隻能算得上中上等,兒子怎麼如此重視?
“娘,這就是那姑娘那日遞給我的手帕,你再仔細看看,這是個什麼字?”
柳夫人聞言,又細細地看了一遍,好像是像字,是個“祈”字。“祈?可是,這和你將那女子帶回來有什麼關係?”
柳雲帆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提醒道:“娘,難道你忘了當今皇長孫的名諱?”
柳夫人聽到那三個字,眼睛登時睜得老大:“皇長孫?華祈!你說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