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柳府的少爺，這些年對刺繡的針法的耳濡目染，已經一眼就能看出，他手上那帕子的圖案，和上次那姑娘給他的一模一樣。這就充分說明，他的確沒有看過，那姑娘與他的淵源，怕是不簡單。
提起帕子，華祈的表情瞬間溫柔了許多，不在意地接過玉，卻沒立刻收進去，反而拿著帕子，五指輕撫著上麵凸起的細密的針線，心口又漸漸犯疼。
柳雲帆將他的表情淨收眼底，又故意問道：“怎麼了？既然喜歡上人家姑娘，就請皇上賜婚嘛，你不至今也沒成婚？皇上和太子這麼疼你，肯定不會不答應你的。”
“……”華祈心裏苦澀難言，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別提了，都過去了。”
不說沈纖還恨著他，單論身份，兩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他是皇長孫，而沈纖隻是一個德州富紳的庶女。就說八皇叔娶了沈柔，那也是因為皇爺爺看在八皇叔是續弦再娶的份上，才放低了要求。
“好了，難得見你一麵，還這麼不開心。你啊若有時間，不如去禹城散散心，或許心情會好上許多。”
“怕是出不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母親是斷不會答應讓他出去的，生怕他沾上外麵不好的習俗。
“那就沒辦法了。”柳雲帆無奈地聳聳肩，莫名地笑了，向他告別之後，辦完宮裏的事，轉身回了禹城。
華祈自然沒看到他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如今見著了沈纖繡的帕子，心裏更覺得失落，轉身朝宮門外走去，卻不料在門口見到了另一個人。
出於禮貌，還得跟她行禮的。“皇嬸。”
“祈兒。”她開口叫住他：“我是特地過來等你的，有件事一直沒機會問你。”
華祈自然知道她要問什麼，不由得笑了笑：“皇嬸想知道什麼？”
“你，你是如何認識沈纖的？”她麵上有一絲緊張之色，似有期待地看著他。
“皇嬸說笑了，我不認得什麼神仙，我隻是個凡人。”態度誠懇，讓人提不起絲毫的懷疑。
沈柔訕笑：“本來你皇叔囑咐過我，這件事千萬不要讓你爹娘知道的。沈纖，就是你上次殺了巡撫，非要為她翻案的那個姑娘。”
華祈似笑非笑：“原來是沈姑娘啊，我與她並沒有深交，隻是湊巧遇見她伸冤無門幫她一下而已。”
“那她後來去哪了？”
華祈搖頭：“不知道哩，我回京之後一直呆在了太子府，皇嬸你不是也知道嗎？”
“那就可惜了，我聽人說她無罪釋放之後，似乎被一場大火燒死了。”
“哦，那確實可惜了。”
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其他的什麼，沈柔也知道從他身上套不出話來，隻能作罷。不過心裏卻想著，華祈，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她，不管她是不是還活著，你們注定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