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夫人的話如同在已沸的油鍋底下狠狠加了一把柴,沈柔的臉色變得如同紙片一般白,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詩情和畫意忙扶她,她的身子卻有如千金般重,怎麼也拉不起來。
榮蘭的手是被人扳開了一條縫,因為先前發現了布料,所有人都以為那布料是被她緊緊攥在手中,指認凶手的證據,可後來事情發生了大逆轉,八王妃的香囊從護衛的身上掉出來,那護衛也突然死了,所有的證據直指八王妃為凶手,那麼京兆尹夫人這麼一解釋,先前的疑問都能說得通了:
為了嫁禍給錢姑娘,榮蘭手中的布料是被人塞進去的,而後那人又將屍體仍在水中,等屍體腫脹,看不出痕跡,那麼錢姑娘就會落實殺人的罪名,可真凶卻逍遙法外了……若不是那護衛身上的證物突然掉了出來,隻怕錢姑娘真的在劫難逃了。
在場的眾位夫人無一不被眼前的八王妃所震驚到了:看她平時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可誰料到,她心如蛇蠍,做事這般縝密……想起已死的兩個人,眾位夫人不自覺地朝著後麵退去,以保持與沈柔的距離。
沈纖看著坐在地上麵如死灰的沈柔,心裏湧上一陣強烈的快感:當初她被沈柔陷害時,大概就是這幅心境吧,父親母親的指責,外圍親友們的辱罵,她當時多想去死啊,如今,她沈柔也終於嚐到這種滋味了。不過,她依舊麵不改色,沈柔還沒認罪,或許這件事就有轉機,還得讓她認罪才是。
她甩開兩個護衛的手,走上前來質問沈柔,此刻她亦如當初沈柔逼問她那樣,梨花帶雨,惹人憐惜。“八王妃,民女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迫害於我?民女若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不妨直說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八王妃,你知道的,你提出要求來,民女怎麼可能拒絕?可是人命關天啊,難道這條無辜的人命在你眼裏就什麼都不是嗎?”
各位夫人此刻憤慨不已:難道身為皇親貴胄就能草菅人命嗎?以前八王妃的親弟弟殺了人,皇上還不是讓他償命抵過?
“衛夫人,錢姑娘放心,我們都是證人,若在皇上麵前需要我們作證,隻管說一聲,殺人凶手若不嚴懲,天理難容!”
“是啊,皇上一向大公無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衛夫人放心,有太子妃在,她也一定能還你一個公道,叫榮蘭瞑目!”
一時,責難聲紛起,沈柔依舊坐在地上,麵無血色,也似乎失去了精神。
沈纖冷笑著退下,如今已經不管她的事了,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衛夫人恨恨地說道:“榮蘭雖是丫鬟,可手腳勤快,心地又好,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沈柔大概是不堪其擾,正欲承認罪行,哪知這時,她身邊的丫鬟詩情噗通一聲跪下,砰砰砰地朝著太子妃磕了幾個響頭,“太子妃娘娘,奴婢有話要說,不是王妃殺的人。”
沈柔一愣,似乎沒想到詩情突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