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誌遠問道:“師兄,我聽說你隱居在鄱陽湖一帶多年,不知今年為何會在此遇到?”嶽崇陽歎息道:“此時說來話長,日後再一一向你說明。你我今日久別重逢,我正有許多要緊話要問你!”二人且行且走。嶽重陽問了些師傅近況如何,身體是否安好,又問了師弟武學修為及境界。喬誌遠都一一作答,直言師傅管教甚嚴,平時習武練功不敢有絲毫懈怠。嶽直讚其少年有成,將來必遠勝自己。兩人交心而談,一路上甚是喜悅,不知不覺間已日斜西山。
又走了十餘裏,經過一家名喚“酒中仙”的酒肆。兩人這一路比拚輕功,不覺間已奔出二十餘裏路,隻是苦了這肚皮咕嚕咕嚕直叫。當下,兩人在酒肆一張空桌坐下,吩咐了些酒菜,付了些碎銀。
嶽重陽見師弟武功極高,遠勝自己當年。但臨敵經驗不足,且對於江湖各派人物及其武學不慎了解。因此給他講了當今各個武林門派以及各派成名人物和成名絕技。喬誌遠聽的極為入神。雖然他下山半年有餘,也多多少少對江湖成名門派與人物有所了解。但嶽重陽說的各個門派武學特點、代表人物是其所不知道的。
喬誌遠想起了嶽重陽與柳進軒比武的事情,當即問道:“師兄,這些日子我在江湖到處都可聽到你要和絕情刀柳進軒比武的事情,這是真的嗎?”柳進軒點頭道:“是的。”喬誌遠道:“我聽師傅講師兄已經隱居鄱陽湖畔近十年,不問江湖事。這次不知為何會為絕情刀重出江湖。江湖盛傳師兄是為了爭這武林第一的名號。”嶽重陽冷冷道:“師弟,你覺得為兄是那般人嗎?”喬誌遠搖頭道:“師兄斷然不是這樣的人。”
這時,酒菜齊備。嶽崇陽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歎息道:“所謂的天下第一當隻是虛名,我自然不放在眼裏。隻是這武學練到巔峰之處便是寂寞。我日日在潘陽湖畔觀看往來舟船,穿行不梭。心想人生苦短,最要緊的是覓得知音,共事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每日臨湖垂釣,把酒言歡,卻苦於無人與我同飲杯中酒,共論江湖事,這是何等的悲涼啊。”
喬誌遠道:“所以,師兄需要對手。像柳進軒這樣的絕頂高手就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嶽重陽緩緩道:“是的,他的刀法是我見過最強的。”喬誌遠詫異道:“難道師兄見過柳進軒?”嶽重陽微笑道:“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喬誌遠放下舉起了的酒杯,說道:“我下山前,師傅已然知道你的事情。他老人家叮囑我一定要在你與柳進軒決鬥前找到你,告訴你些要緊的話。”嶽重陽微微一顫,想起自己已十多年未上天山拜見師傅,師傅卻如此掛懷自己。心中種種酸楚不禁湧上心頭,哽咽道:“師傅……師傅他老人家不知有何吩咐?”喬誌遠道:“邪教退居巴蜀一帶,正派之間相安無事十年有餘。但九華山掌門向熊天統一九派,野心勃勃。而邪教不甘偏居巴蜀之地,近年來也是蠢蠢欲動。師兄與柳進軒之戰隻怕是一個陰謀。”
嶽重陽若有所思道:“眼下江湖表麵看風平浪靜,實則是暗潮湧動我豈能不知。”喬誌遠道:“那師兄為何還要與柳進軒決戰?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嗎?”他隨即想到,師兄和我從來不就是這樣的人嗎,明知前路困難重重,依然義無反顧。
嶽重陽臉色慘白,說道:“師弟,與柳進軒一戰勢在必行,這不僅僅是關乎我與絕情刀名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喬誌遠無奈的看著嶽重陽,緩緩得說道:“既然師兄已經決定了,師弟尊重便是。隻是師兄要時刻謹記師傅的話,務必保重。”
嶽重陽點點頭,連喝三杯酒。然後驀然轉頭朝落日餘暉處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