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睡了多久,像是那亙古的記憶穿梭時光在她麵前重現。
房間內厚重的窗簾遮了一層又一層,在明媚的午後屋內卻被遮掩得密不透風,焰白安靜的站在寬敞的大床邊,他始終是低著頭,凝視著躺在床上睡得不那麼安穩的司徒萱。
自夜摩將司徒萱抱回來她便一直沉睡著,長長的眼睫跟著顫抖的眼皮輕輕的跳動,他不知道夜裏發生了什麼,自那日被司徒萱發現他之後,他便再也不敢去打探關於她的一切,焰白跟著司徒萱時間不多,但他每每看著她冰冷的眉眼心裏便一種說不清的憐惜,他知道這兩個字無法用在司徒萱身上,然而,她每次看著夜摩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憂傷就會令他不由自主的心神不安。
“薩……麥爾……”
輕輕的,似乎是輕若蚊蠅的囈語,焰白卻瞬即一顫,凝視著她的雙眸中透出一種難以言表的驚愕與慌亂。
那是墮落天使的名字,許多書裏都有他的記載,焰白不由得收緊了拳頭,他凝重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司徒萱,她的眉眼抖得厲害,手不由緩緩伸出了被褥,她朝著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對……不……起……我……救不了……”
她的低喃還在繼續,焰白全神貫注的看著她,不想放棄每一個她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他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了,這一刻,比他活了的這許多年都要感到緊張激動,他知道,自己在偷聽她的心事,焰白不停的警告自己離開,然而,他卻沒有辦法去放棄這樣難得的機會。
司徒萱是她的雇主,他要保護她,所以必須對她多一些了解,這樣才算得上盡職盡忠。
然而,盡管焰白如此說服自己,他的心裏也還是波瀾不停,每過一秒他的心裏便沉一分,他甚至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司徒萱的每一個動作。
他無法動彈,他隻能呆滯著心驚膽戰的看著她。
手幾乎是緩緩的伸向了焰白,哪怕他隻是微微抬一抬手便可以握住,他糾結的心在不斷的煎熬著,舉棋不定。
“夜……摩……”
司徒萱的手正在努力的想要抓住什麼,聽見她嘴裏發出的囈語,焰白渾身如觸電般的一抖,然而在看著她的手無助的伸向他,焰白再也無法強迫自己去拒絕她,盡管她嘴裏叫著的是另一個人的名字,但是隻要可以帶給她片刻的安寧,他在所不惜。
焰白完全如著了魔,他雙膝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她的床前,嘴裏低低念:“小姐,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溫暖的手掌靜靜包裹住那雙柔軟的手,他的手猛然一顫,甚至想要掙脫開,他握住的是一雙沒有溫度的手,那樣的感覺令他渾身生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然而,短暫的遲疑,他不斷的加大了自己的力道,他渴望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她,讓她不再感到無助。
“嘚嘚!”
長廊上忽然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急促的停在了屋外。
“夜摩。”
她的囈語開始變得平穩,不再是令人感到心疼的不安,門不知是什麼時候被推開,當一襲金色的身影站在焰白身前,他猛然間鬆開了司徒萱的手。
“像你這樣低賤的人也敢碰她的手?”來人正是西澤爾,他目光厭惡的吩咐身後的隨身護衛將焰白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