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祖看到這三人,當即鬆了口氣,露出劫後餘生的欣喜,道:“三位前輩,你們終於來了!”
這三人,居然不是已知的大齊帝國八位老祖中的任何一個,而且他們的身上的時空威壓極其強大,個個都達到了返虛境高階巔峰的層次,身上更隱隱流淌出道之氣息,顯然是有道器法寶在身!
這三人,乃是大齊帝國的隱藏力量,因為這三人,皆是從血煞石中切出,乃是上界之修!
原本隻有兩人,不過最近三個月以來,又有一名上界之修加入進來,便湊齊了三人,一直遊曆在外,剛剛接到召喚,才突然趕回,卻也始終慢了一線。
“唔……我聞到了道器的氣息,而且品階不低,你們是第幾界的修士,也敢在本座麵前放肆?”看到這三人,紅發修士眼中異色一閃,卻沒有露出絲毫畏懼。
三名修士皆是微微動容,對視一眼後,其中的老者沉聲道:“這位道友,你要的東西不在這裏,此時就此揭過如何?”
一祖聞言,心中一沉,知道便是三位前輩,竟然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哼!身為上界之修,竟然甘於棲身在第一界的皇權之下,也不怕丟了你們原來宗派的臉麵?”紅發修士露出一絲邪笑,道:“想要揭過也可以,將你們手中的道器通通貢獻給本座,本座方可饒你們一命!”
“混賬!”那仍有著些許風韻的老嫗手中金杖一跺,竟然直接將空間給捅出了一個窟窿,空間波紋掃蕩開去,她陰測測地道:“袁兄,公孫兄,沒什麼好說的了!不管他以前是哪一界,多麼地位崇高,現在也同我們一樣是返虛境,即便手中有道器,也和我們一樣發揮不出全部威力,我們三人聯手,難道還拿不下他?”
那身材極為魁梧的中年修士體內響起了骨骼劈啪之聲,身形漲大了一圈,起伏的筋肉充滿了力量,冷聲道:“的確沒什麼好說的了,道友如此不講道理,那就隻能比拳頭了,不過這裏施展不便,換個地方如何?”
“哈哈哈哈……你是在開玩笑嗎?這些凡人的死活,關本座什麼事?既然嫌他們多事,不若滅個幹淨!”紅發修士極盡張狂,狂笑聲中,手中出現了一柄骨刀,像是某種神獸的胛骨,十分狹長,拿在手中便如刀一般,森白的骨頭上麵布滿了天地道紋,這些道紋光華一閃,彌天道威散發出來。
然後就在對麵三人的驀然色變之中,向下揮刀一斬!
一刀變萬刀,萬刀化億刀,刹那之間,整個大齊都城上空,皆被刀光所籠罩,刀光如雨,向下傾射!
無處可藏,無處可躲,每一道刀光,都能夠將返氣境高階修士都給直接斬死!
滅絕就在下一瞬!
然而就在這一刻,極高空之上,甚至快要靠近壁障界限,一道道由道之氣息凝縮而成的鏈條從空間之中突然竄出,相互交織結成一座神秘大陣,籠罩近千萬公裏,爆發出了極為熾烈的光芒,投射而下!
遠遠看去,猶如天降神光,貫穿天地!
這一刻,時空凝滯!
無論時間還是空間,徹底凝滯,所有刀光凝滯半空,那紅發修士手中道器骨刀上散發出的光芒也都被禁錮住,無法繼續散發,甚至連高空之上的紅發修士和其他三名修士,也猶如僵木,絲毫無法動彈。
不光是肉身,連他們的神識,也遭受了徹底的禁錮,連思考都無法做到,唯有那紅發修士,因為其神識之外,有一件極其強大的異寶守護,勉強能夠維持思維運轉。
此刻,其心恐懼欲裂,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
一道模糊的影子從空間中出現,在紅發修士身旁一閃而過,紅發修士整個人就變成了半裸大叔,身上威武的血紅大氅,腳上的金靴,還有手上的銀絲手套,貼身的軟甲,全都不翼而飛,隻剩下一條大褲衩。
唰——
禁錮時空之中,唯一的刀光閃過,隻要任何人看到這刀光的軌跡,就能獲得無上感悟,因為這軌跡,代表的是天道刑罰!
紅發修士的頭顱分家,其識海,其神識,在這一刻受到無法想象的可怕衝擊,守護神識的異寶抵擋了一瞬,驟然粉碎,其識海和神識,隨之粉碎。
旋即,其整具肉身化為無數顆粒,消散空中。
“人家最討厭不守規矩的人了。”帶著俏皮的女子聲音從模糊影子之中響起,然後轉為得意:“不過,也隻有你們不守規矩,人家才有出手的理由呢!希望這種傻頭傻腦的上界修士,更多一些才好,不管你們以前多麼風光,不過到了第一界,就得守第一界的規矩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下方城市的毀壞,那模糊影子又發出了一聲歎息,低聲道:“在這些上界修士眼中,下界修士的性命比草芥都不如……時光回溯,扭轉因果!”
隨著她最後一聲帶著莊重的吟誦,極高空之上的那座大陣發生了些許變化,旋即運轉起來,隻見如雪花一樣的晶瑩光點從大陣中散落下來,覆蓋在了這片大地之上,頓時,猶如時光倒流,影片倒放,遭受毀壞的事物一一恢複,死去的生靈的意識重新凝聚,回歸本體……最後,除了已經死去的幾位老祖,一切都恢複了原樣。
這一幕太過神奇,毀物還原,起死回生,已然是超出了尋常術法的範疇,是近乎於神的能力。
做完了這一切後,那道模糊影子搖晃了一下,化為一縷青煙散入空間之中消失,旋即,那極高空處的大陣,也是悄然化散,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凝滯的時空恢複了正常,一祖和三名上界之修,也都恢複了自我意識。
“剛剛是……”那老年修士看著紅發修士原來所在的地方,瞳孔快速地收縮了起來。
剛剛他們雖然被徹底禁錮,甚至無法思考,但並不代表他們察覺不到異常。
“你麼看!”
一祖發出了驚呼,三位上界之修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去,看到完全恢複了原樣的大齊都城,看到那些原本被紅發修士的聲音震死了的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做著原來的事,他們的瞳孔都是猛然縮成了針尖。
幻覺?遭受重創的身軀以及手中幾近破碎的心靈之眼告訴一祖,先前的一切絕不是幻覺。
“逆流時間,讓死去的生靈再生,乃是逆反了天道運行,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不是強大得足以立於天道之上,便是……掌控了天道!”那名手持金杖的老嫗深吸口氣,有著極深忌憚:“剛剛,十有八九,是那一位出手了。”
“界王。”中年修士艱難出聲。
“第一界的界王。”老年修士補充道,神情也是凝重:“看來,必定是此人任意屠戮第一界生靈的做為,驚動了第一界的守護者,界王!以世界之碑的力量,擊殺了他!”
老嫗冷笑道:“剛剛這名紅發之人,恐怕是最近才從血煞石中脫出,加上自恃來自第五界,恐怕沒將這第一界的界王放在眼中,這才如此肆無忌憚!然而……界王的可怕,不是真正與界王交過手的人,沒辦法預想。當初強大如逆皇,還不是死在第八界界王的手下?更何況現在大家都粉碎了境界,即便是有道器護身,也沒資格與界王交手!”
中年修士頷首,道:“世界之碑本身,便是道器之上的界器!而其持有者界王,更是能無視自身修為境界,在符合規則的情況下,將這界器的威能徹底爆發出來,又豈是隻擁有道器的返虛境修士所能抗衡得了的?正是明白這個道理,近百億年來,那些脫身出來的上界之修,都輕易不會介入到俗世鬥爭中去,更不會展開大肆殺戮,怕的就是引出界王,屆時一切榮耀都要歸於虛無!剛剛這名第五界之修,的確是不知輕重,自尋死路!”
一祖在旁聽得分明,心頭暗暗駭然,他雖然早就知道第一界中有界王存在,但從未見與之有過正麵接觸,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恐怖,令得這些上界之修都深深忌憚。
雖然最後是界王出麵,但他仍是上前向三位隱藏供奉致謝。
“沒什麼,這一次是界王出手,我們並沒有出力。”老年修士擺手,話題一轉:“那個虛若穀,一直沒有回來過?”
一祖一怔,理所當然地搖搖頭,道:“他十有八九已經死在那場爆炸之中了。”
“可惜了,此人倒也有一股狠勁,很對老夫胃口,很少看到這麼有血性的年輕人了。”老年修士感慨了一句,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告辭離開。
而其餘兩位上界修士也沒有多做逗留,很快離開。
他們來到下界,為的是界碑之心,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尋找,如果不是當初解封之時得到大齊皇室的照顧,而且需要借助大齊的情報網絡,他們也不願意成為隱藏供奉,關鍵時刻幫助出手。
其實四大帝國皆有隱藏供奉,相互間暗有默契,隱藏供奉不會參與到第一界四國之間的爭端,唯有在遭受上界之修無禮入侵的時候,才會出手相助,除此之外,就算國家滅亡,都不會出手。
當然,絮紫嫣婚禮事件是個例外,最大異寶的出現,令得這些上界之修也紛紛坐鎮不住,現身出來,卻也因為不是針對哪一國,而是針對虛若穀一人,倒也不算違反約定。
天空之上,就隻剩下一祖一人,看著下方完好無損的皇宮和城市,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一次損失四位供奉老祖,大齊帝國的戰力直接就降落到了和大洪大秦差不多的層次,好在過去三個月的攻伐,斬殺了大洪剩下的幾位老祖,大洪滅亡已成定局。
不過,想要再攻打大秦,怕是沒有多少勝算了,因為就在大齊忙著攻打大洪的時候,大秦卻趁機大肆吞並拉攏大洪的勢力,比大齊迅速不少,國力因此大大增強,想要戰勝不是那麼容易。
一祖在空中靜立片刻,幾乎不分先後,三道空間傳送陣光華在空中閃爍出現,三道人影從中飛了出來,正是從大洪國境趕回來的二祖、三祖和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