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區區第二界修士,區區……”白臉青年傻了一般呆滯自語。
回過神來,許多人將或憐憫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投向了一臉灰敗的滄瀾門三人,想要報仇?還是祈禱人家不會記恨你們吧!那人若真是第二界修士,將來來到第三界之日,也許整個滄瀾門都會因之消失!
在場修士嘖嘖稱奇,至尊金黃的異象本就難得一見,更沒想到此人竟然連闖兩關,此等人物,聞所未聞。
“隻可惜,我等修為不夠,否則若是能夠進入第四念界,便能知道此人是否會去闖第四念界的通神塔?”一名鶴發修士感慨道。
這話卻提醒了一些人,紛紛就原地消失了,他們立刻要去隻會那些已經衝關成功進入了第四念界的門內長老,讓他們關注通神塔的狀況。
然而過了許久,這些關注第四界的勢力都失望了,第四念界的通神塔並未爆發出異彩,也沒有人衝關成功。
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虛若穀根本沒有去第四念界的通神塔,因為他接到了一個突如其來的召喚。
這召喚,來自已經封閉的禁忌血山深處葬皇之地的計老,於是他退出了念界。
說來,離開禁忌血山也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幾乎一直在忙,所以此刻回憶起來虛若穀還覺得好像發生在不久之前。
他想起了葬皇之地中逆皇殘餘意識的囑托,想起了那個猶如洋娃娃一般很黏自己的小女孩,逆皇澹台長空的妹妹澹台羽蕊。
“到底是什麼事?”坐在山穀深處的虛若穀摸著下巴琢磨著,“雖說我跟逆皇結成了兄弟,可計老那老家夥對我始終是有些成見,突然叫我回去,怕沒什麼好事。不過也好,我倒是可以趁機向他請教一下界碑之心的事情,看他有什麼反應……”
虛若穀手中出現了一塊玉石,這塊玉石是當初離開前計老給他的,是一塊傳送玉石,捏碎之後就能直接將他傳送回葬皇之地。
打量著手中的玉石,虛若穀以神識力量掃過,神識之中頓時顯現出了一個繁複的陣法,以他現在的陣道修為,竟然也無法將這陣法完全摸透。
虛若穀也不著急,這陣法已經記憶在腦中,將來慢慢琢磨就是,摸透了之後,也許能自由出入葬皇之地——對於那結拜義兄逆皇澹台長空,虛若穀也不會完全信任,甚至,對於融入體內的那九品道器護心鏡,也是頗有提防,懷疑逆皇在其中做了手腳。
畢竟當初他們隻是第一次見麵,逆皇就送出這麼一份大禮,怎麼想都不太合理,這樣的寶物留給自己的轉世之身豈不更好?
不過,畢竟是九品道器,要讓虛若穀因為內心的揣測而理科將之放棄,他也是極舍不得,隻有等將來自己實力強大了,再一舉解決這可能存在的隱患。
五指一捏,玉石粉碎,頓時就有一座陣法旋轉擴散出來,化為一個光球籠罩了虛若穀全身,旋即這光球不斷縮小,眨眼之間變得比微塵還要細微千萬倍,進入了空間蟲洞之中消失不見。
這是時空挪移,眨眼之間,虛若穀就回到了葬皇之地。
仍是那個巨大的平台,許許多多或紅發或白發的人煞圍繞著漆黑古老的棺材靜靜站立著,像是一尊尊毫無生命的兵馬俑,然而虛若穀卻知道這些人煞的可怕,尤其是那近千名白發人煞,個個都有四維境界的修為!
“是了,這葬皇之地所在的時空,多半就是一顆時空細胞,一個由逆皇身體內誕生的虛界,完全獨立於真界之外,如同那天罰雷獄,這才能不受真界天道束縛,讓四維境界的強者都能留存在此!”
今時今日,虛若穀的見識更加廣博,確認出了以前不能確認的事情,對於澹台長空或者說五維境界強者的強大,有了一個更直觀的理解。
而且,虛若穀產生了一個個不可思議的聯想,既然還有一個時空細胞沒有破滅,是否可以在某種程度上證明澹台長空其實並沒有死透?由此推之,所謂轉世之身究竟是否存在?又或者,轉世之身其實就是逆皇本人?
懷疑既然在心中種下,就很難根除,虛若穀甚至聯想到,如果逆皇真的沒死,就說明那護心鏡並非是無主之物,也許其真正的主人仍是逆皇?要是他一念動,引爆這件九品道器,就算自己是萬化聖體隻怕也沒有絲毫生機!
不過這些都隻是虛若穀的猜想,一切都沒有得到證實。
周遭一片靜謐,不遠處的空間突然起了漣漪,計老出現,他仍然是那身古老破舊的袍服,臉上枯樹皮般的褶皺似乎沒有增多也沒有減少,一副行將就木模樣。
看到虛若穀,計老露出了恨恨的眼神。
虛若穀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裏又得罪他了,不過這老家夥一直都不喜歡他,所以也懶得多想。
而在下一刻,一道身影從計老身後的空間漣漪之中閃出,一下就撲向了虛若穀,發出了嫩嫩帶著委屈和歡喜的聲音:“虛!”
虛若穀隻覺得自己脖子一緊,就掛了一個香噴噴的東西,不是澹台羽蕊又是誰?
“虛!”澹台羽蕊像隻小貓一樣小腦袋不斷蹭著虛若穀的脖間,發出稚嫩又顫顫的聲音,透出濃濃依戀。
虛若穀憐惜地歎息了一聲,順手就抱住澹台羽蕊,輕輕撫摸著,小丫頭看上去並不十分瘦弱,卻真的就像羽毛一樣輕盈,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像奶香又像茉莉的香味,十分好聞。
“老計,你這次叫我回來,有什麼事?”虛若穀也懶得跟計老客套,直入主題。
計老瞪著眼睛,盯著虛若穀的手,嘴皮哆嗦,臉色鐵青。
“哈哈,手誤,這絕對是手誤。”虛若穀一看,哈哈幹笑,原來自己正在撫摸的不是小丫頭的背而是嘟嘟的小屁股,連忙將手移上來一些。
老計顯然不會以為這是誤會,心中已經將虛若穀打上了戀童的標簽,覺得這家夥著實不靠譜,可是小主人卻偏偏喜歡粘著他……
計老青著一張臉生硬道:“我小主人兩日之前已經完成了蒼穹天水的消化,達到了返虛境高階巔峰,隨時都有可能晉入四維境界,虛公子你既然是老主人的結義兄弟,而且答應了老主人,從現在開始,小主人就交給你了。”
“嗯?”虛若穀聞言,眼睛都豎了起來,他想到了種種可能,卻沒想到計老竟然是要將逆皇的親妹妹交給他。
要知道這計老對於澹台羽蕊可是寶貝得很,對他又是格外提防,現在居然托孤,簡直就是主動送羊入虎口。
見虛若穀用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計老的眼角跳了跳,有些惱羞成怒地哼了一聲,道:“若是讓我知道你對小主人做出什麼不規矩的舉動,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虛若穀看看懷中的澹台羽蕊,有些恍然了。
兩天之前就已經蘇醒?看樣子計老原本也是不打算將小丫頭交給他,苦苦哄了兩天沒有效果,這才不得已將他召喚回來。
原來如此!
虛若穀重重地歎了口氣,道:“雖然我和義兄乃是結義兄弟,照顧他的妹妹乃是分內之事,可是……唉,說來慚愧,現在的小孩子不好養啊,奶粉漲價還含有毒,小孩子的衣服比成人還貴,還有各種玩樂之物也是貴得離譜……”
計老雖然不明白虛若穀胡言亂語說的什麼,但也是聽出了味道,這小子是在向自己勒索,雖然說自己本就不會讓他白幹活,不過自己主動給和別人主動索要又是兩回事了,第一次遭遇這麼不要臉麵的人。
臉色更加僵冷了幾分,計老揮手甩出一道光華。
虛若穀伸手接住,乃是一個號角,上麵天地道紋縱橫交錯,散發出無比古老的氣息,交織成一張模糊的獸臉,看上去十分粗獷而野性。
“這件法寶,名叫獸王號角,乃是從神獸界流傳出來的一件五品道器,吹響此號角,你施展出任何音殺之功,威力都能擴張數倍甚至數十倍,而且這件法寶還有另一妙用,方圓一定範圍內的所有野獸妖獸甚至神獸聽到號角聲音,都會聽從你的指揮,至於範圍寬廣以及所能控製的妖獸或神獸的等級,就和你自己的實力高低有著直接關係了。”計老冷漠地介紹道:“因為天道限製,第一界當中最多隻能存在五品道器,這件道器,這就當做是你照顧小主人的報酬!”
“老計,我什麼時候說向你要報酬了?你這是在侮辱我!”虛若穀氣憤地說著,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另一邊卻直接將龐然的神識力量灌注進獸王號角之中,幾個呼吸就將之徹底煉化成了自己的法寶。
這個無恥虛偽之徒……計老板著臉不說話,或者說不想再跟他說話。
五品道器還是十分稀罕的,就算是那些上界之修恐怕都隻有極少部分的人擁有,虛若穀得了這件法寶,已經頗為滿意了,不過仍然貪心道:“老計,你還有什麼虛階功法,告訴給我一些唄。”
計老眼角抽搐,揮手甩出一塊玉牌,道:“真不知道你要那麼多功法做什麼?能吃麼?這裏麵虛階功法八萬四千多種,全部給你了!”
他頗為不屑,到了他這種層次,虛階功法根本沒被他看在眼中,無數年積累下來,加上收繳而來的戰利品功法,使得虛階功法累積到了一個龐然的數字,這還是他沒有刻意收集,不然的話隻會更多許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