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看了江易一眼,發現他雖然打扮很普通,可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淡然飄逸的氣質。她是學藝術的,因此對於氣質這種東西很是敏感,第一時間就發覺了。
“看來這個學生不簡單啊!”上官雪接過酒杯,打量著江易。
氣質這東西,沒有經過長期的藝術熏陶,可是培養不出來的。
“你叫江易是吧?”半響,她忽然出聲問道。
江易淡淡一笑,“原來上官老師認得我?”
上官雪打量著手裏的紅酒,忍不住低頭喝了一口,又看向江易,“你美術怎麼樣?”
“還行吧!”江易看到她的桌子上放著畫筆顏料,他便放下手裏的杯子,走過去,拿起畫筆隨意花了起來。
初時,上官雪隻是淡淡看著,可越看,臉上的神色越驚。因為她發現這個江易竟然在美術上的造詣這麼高,他畫的是一副傳統國畫—山水圖!
不管是構圖線條,還是配色下筆,江易都顯得極為老道。
他拿著畫筆,幾乎想也不想,幾下就描摹出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水畫卷,最後還用毛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而他的毛筆字竟然也寫得清秀雋永,正中出奇,不偏不倚。
作為行家,上官雪震驚地嘴巴微微半張,半天沒有合上。
“這種水平,就算是江南大學美術係的畢業生,恐怕也不具備吧!”
江易畫完,便將筆放下,看了一眼上官雪,“怎麼樣,我畫的還行吧?”
為了不讓自己失態,上官雪趕忙裝出一臉淡然的樣子,打量了那幅畫一眼,點了點頭,“還湊合!”
江易也不以為意,老頭子喜歡傳統文化,什麼琴棋書畫,詩禮茶酒,幾乎是樣樣皆精,而國畫和彈琴更是他的強項。
小時候,在枯燥的練武間隙,學習這些東西,對江易而言,也有不少的樂趣。
當然,老頭子也很嚴厲,要求他每樣都學,這樣的結果就是,他每樣都學了個半吊子,沒有一樣讓老頭子滿意的。
雖然如此,可他的水平拿出來,唬唬人還是足夠的。
將畫筆扔下,江易重新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看著上官雪,忽然道:“上官老師,說說你的故事吧!”
上官雪眉頭頓時一皺,冷眼看了他一眼,“什麼故事,我哪裏有什麼故事?”
江易喝了一口酒,歎了一口氣,“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如此失態,恐怕這句話,和你的過往有著很深的關係吧!”
上官雪聞言,臉色一沉,沒有說話。
江易淡淡一笑,“不好的回憶就像是一個爛水果,長期放在心裏,勢必會腐爛發黴,帶壞一個人!不如一吐為快,不是嗎?”
上官雪臉上浮出幾分回憶之色,半響,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喝了一口酒,可並沒有說話。
沉默一陣,江易忽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就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
“你的故事?”上官雪看了他一眼,臉上閃過幾分好奇之色,她還真想知道,這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江易,到底有過怎麼樣的經曆,才能成就今天這樣的他!
江易的臉上浮出幾分回憶之色,他抬頭看著窗外,那裏深邃明淨。
那年我十六歲,拜別老頭子,一人下山曆練。
為了磨練自己,我加入了一個組織。在那組織裏麵,我認識了一個人,確切地來說,是一個和我一樣年紀的少女,她的名字叫做小天。
小天是個天真可愛的姑娘,她積極陽光,在絕望的時候,給我希望,在衝動的時候,讓我冷靜,無數次,都是她,將我從死神邊緣拉回。
雖然在組織裏麵,我們每天都要經曆鐵血一般的魔鬼訓練,我們每次麵對的,都是凶狠至極的敵人。幾乎每一次出任務,都會有人掛彩犧牲。
說著,江易的眼角不由得有些濕潤,上官雪聽得入神,她無法想象,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沉吟一下,江易接著說了起來。
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雖然每天都有生命之憂,但那段時光,卻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就這樣,我和小天成為了生死好友,可以互相拜托生命的那種。
直到有一天。
說著,江易的聲音有些沙啞,上官雪的心中卻是一抖。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小天不幸被抓走了。我記得我當時不顧一切地要衝進去救他,可卻被同伴攔住了。
上官雪眼睛大睜,看著一眼淚花的江易,一時間百感交集。
江易長出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了起來。
後來,我們得到消息,小天死了!
上官雪臉色一白,身子微微顫抖著。
小天死了,我也好像喪失了靈魂,幾個月,都沒有打起精神,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再生活。
可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