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麵彌漫著壓抑和死亡的氣息，讓所有來到這個病房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即便是那些見慣了生死的醫生護士。
可高鬆和顧小曼卻寸步不離。
陳慕心還好一些，畢竟，她是個修煉者。
“爸……”寂靜中，高小圓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眼睛中的神采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好像是無盡的疲憊和倦意，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是的風中的一柄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她的聲音小到了極點，要不是這裏寂靜到了極點，甚至不會有人聽到。
可高鬆還是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他一把衝過去，小心地拉住女兒略顯冰冷的小手，“小圓，爸爸在這裏，爸爸在這裏，你感覺怎麼樣？……”
高鬆的臉上擠出幾分僵硬的笑容，他硬生生地想要將自己心裏的絕望壓下去，可看在高小圓的眼裏，她的心裏還是一痛。
“爸……你……你老了……”高小圓費力地道。
高鬆眼裏泛淚，可臉上的皺紋卻笑得擠到了一起，“你這孩子，爸爸都快五十歲了，當然老了！”
高小圓輕輕一笑，忽然把目光移到了旁邊的顧小曼身上，“小曼……姐，你……你還在……”
顧小曼走到她旁邊坐下，握住她的手，“我當然在，你可是我最疼愛的小妹妹，我怎麼舍得離開你！……”
說著，她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怎麼也控製不住。
“別……別哭……哭了……就……就不美了……”
顧小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淚卻更加如決堤的江水一般流了下來。
高小圓笑著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父親，“爸……我記得，今天……今天是我的……我的生日……我的生日願望……就是……就是要一個……要一個大大的……大大的生日蛋糕……”
高鬆一愣，隨即馬上點頭，“好，好，小圓，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說著，兩行淚水刷刷地流下。
高小圓撅起小嘴想了想，“生日蛋糕上……我想要……想要那種……那種閃著好看……藍色光芒的燈……”
說著，她看向了顧小曼，“因為……因為……小曼姐說過，有了那種燈……我就……我就可以去任何……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了！”
她一連串說了這麼多話，呼吸已經有些喘了。
顧小曼哭著點頭，“小圓，你放心，我現在就給你去買生日蛋糕，你一定要等我……”
“我等你……我一定等你……”
顧小曼伸手擦了擦眼淚，就往外麵衝了出去。
陳慕心趕忙追了出去，一把拉住顧小曼，“小曼，你休息會，我去買吧！”
“不不，我一定要親自給她買！”
看著顧小曼一臉的哀傷，陳慕心隻好點頭。
……
當顧小曼親手捧著她親自買的生日蛋糕再次回來的時候，高小圓的病房裏麵，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形色匆忙地在做最後的急救。
高鬆站在一旁，像一條木頭一樣看著病床上眼神已經渙散的高小圓。
啪的一聲，顧小曼手裏的蛋糕落在了地上，這一刻，她很想張開嘴巴大吼，可奇怪的是，她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