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地,顧名思義,收容無家可歸的人的地方。傾誠眼前的這裏就真是隻一個地方而已,房屋沒有,隻有一個大大的頂蓋,四周立起幾根柱子,便成了這收容乞丐的地方,而且上麵的頂棚蓋,應該是年久失修的原因,到處是破爛了的窟窿,地麵在雨水的衝刷下,泥漿遍地;顯然是排水係統出了問題,也可能根本就沒有排水係統。
稍微幹燥點的地方,滿是不管什麼原因來到這裏的乞丐,這些乞丐們還算沒有失去理智,擁在幹燥的地方,劃分.界.線,有的講究一點的將自己的地盤打掃打掃;那些不講究的也不知多久沒有打掃了,地麵上堆滿了或討來或撿來的認為一切有用的物品,其中散發出陣陣惡臭,也不知是已經習慣還是對生命失去希望而麻木了,還能在其中安然入睡。
剛開始到這,傾誠有些萎廢,終於知道當初孫老頭為什麼不說明了,原來這裏就是這樣的讓人無法言語和寒心。
如今,傾誠已在這待了一年零兩個月零六天了,每天他除了同這裏的其他人一樣出去討要能果脯的食物外,回到這裏都會如今天一般,不自覺地想起已經逝世的父母和一路而來的種種,還有那馬上將要見到的妹妹。
三日後便是那天蒼派授徒之日,傾誠心中更加不能自抑。
第二日,天蒙蒙亮,太陽還沒有露出邊角,隻是剛有一點朝霞露了出來,今日又將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將那床一直帶在身邊的被子和幾件衣物,悄悄在衣物裏藏了幾個銅幣,遞給嶽大伯,“大伯我今日就要走了,這些東西再也用不上了,你改改還能改出一身衣物來。”
嶽大伯六十幾歲,家裏原在這文昌城一還算富裕的人家。
快五十歲時,老來得子,欣喜異常,平時疼愛有加,隻是兒子小小年紀卻風流成性,將這城中一名流之幼女玷汙,拖累一家被害,自己也被打去半條命,一些老友從中迂回才保得一命,卻被貶為這文昌乞丐的一員,且終生不得出城離去,老死隻能做一乞丐。
見傾誠與兒子長相有一份相似之處,便將自己的地盤讓了些出來,給予傾誠棲身,平時討得些吃食,也會給傾誠留下一份,傾誠對他感激不盡,若不是嶽大伯可能傾誠連個棲身的地方也不會有,也可能早已餓死街頭。
傾誠起身,穿好兩天前托孫老伯買的布衣,對著嶽大伯行了一禮,後,往外孫老伯處行去。
來到孫老伯的棚子裏,吃了一碗素麵,包上幾個雜糧饅頭,跟孫老伯道了聲別,破例的留下了六個文錢(一個銅幣=一文錢),當初留下的幾十個銅幣,傾誠一直不舍得用哪怕一個,但如今除了留給嶽大伯的和素麵和饅頭的錢卻是隻剩下唯一的一個了。
孫老伯的食店,傾誠去過兩次,一次是和嶽老伯,兩人兩天都沒有討到食物,花了兩文錢,要了兩碗素麵;一次是兩天前,也就是傾誠托孫老伯去給他買一件衣物,不至於今日還穿著那乞丐時穿的那身破破爛爛的衣裳去參加天蒼派的授徒儀式。
孫老頭和嶽大伯都對傾誠的行為疑惑不已,但怎麼都不會想到他是要去參加那天山派開門授徒儀式的。
往文昌城最大的廣場府衙廣場行去,一年多來,傾誠與嶽大伯聊天和自己的有意印證中,心裏大概有了一個這文昌城的樣子,具體的不清楚,但一些大致的方向和比較有名的建築或地方基本都有個概念了,比如正要去的府衙廣場,便位於兩條主道的交彙處。從這裏到府衙廣場要大概兩天都不到的時間,而離天蒼派授徒之日還有兩日,趕快點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傾誠穿著布衣一路往前急走,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如果還是那身乞丐裝的話,可能這般行走可能就要被衛兵抓到囚車裏丟回這城市角落中的收容地了。
路上的行人明顯增多,而尤為顯眼的就是這些人基本都是帶著孩子,傾誠走了不遠,見到的如自己般大小的孩童就有三四個了。而且衛兵似乎也增加了不少。
終於,在出發的第二日清晨.
傾誠趕到了府衙廣場,廣場及大無比,中央有一高出外圍大概一腰高的平台上站著大概百來個如自己般大小的少年,十個穿著一身青色道服的道長站在平台下,道長旁邊矗立著五塊靈韻石,隻是比當初那帶走傾心的女子拿出的要大了不知多少倍,而在道長的外麵一排排衛兵筆直的站著,將家長們隔離在外麵。
每顆靈韻石前都排著近兩百個少年,傾誠挑了個人少的隊伍,也排在了後麵,幸好這開門授徒並不需要文昌城的文正,不然自己定然不會有希望的。
排了有一個鍾頭,終於前麵人數隻有四個了,最前麵的一小女孩將手戰戰磕磕的伸到靈韻石上,隻聽那道長,又說道,“無靈根,不合格,帶下去。下一個……”一個衛兵上前將女孩子帶了出去,家長早已等待在外,臉上掛滿失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