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著他就拉著小黃往外走。
“站住。”
兩人腳步驟停，對視了一眼，黃子蓉果斷退後，嗯，不關他的事，這一對貌似內情複雜，還是不要摻和地好。看他們對視良久好像要聊很久的樣子，他想了想，說：“別聊太久，早點再熱就不好吃了。”
“有勞。”君言對他點點頭，隨即盯著郭奕褀，說，“過來，不是要理由麼，我跟你說，你好好聽著。”
郭奕褀沉默了一下，搖頭，說：“我知道，沒必要解釋了。”隨即轉身，快步追上黃子蓉。
黃子蓉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頭，瞧了瞧沒動靜的院子，小聲問：“不好好談談麼？”
“反正都是騙我的……哎呀，好餓，快帶我去吃早飯！~”
黃子蓉看著他突然綻起與往常一樣的笑容，怔了一下。方才前半句話，明明充滿了苦澀的傷感……
有一點明白了，皇帝啊……
君言撲到桌子前幹脆地喝完了醒酒湯，然後就左手一個包子右手一個饅頭，得閑了還得讓尉遲喂他一口豆漿，很快就吃完了，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說：“真是美味啊，這手藝，是哪個店家做的，我要把他挖到宮裏做禦廚。”
“不才正是在下。”黃子蓉笑嘻嘻地指著自己。
“有沒有意願……呃，天氣不錯。”收到萬裏靖謠淡淡的一瞥的郭奕褀決定還是不挖角了。
“主子。”齊刷刷出現在麵前的六個人驚得郭奕褀一口豆漿就噴出來了。
桌子邊的其他人眼疾手快地把東西都給收起來，同時鄙視地看著郭奕褀。
天都七護衛，除了靛羽被郭奕褀送給了萬裏靖謠（其實是夜笙歌吧喂），其他六人都是他的影衛，不過他們雖然名氣大，但是完全沒有尉遲這個貼身侍衛得寵。原因麼……
“都來了啊。”郭奕褀接過尉遲遞過的手帕，瞥了瞥六人，一臉淡然。
“還請陛下早日回宮。”領頭的赤焰說道。
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對尉遲招了招手，說：“把朕的東西收拾好。”
“是。”
“你們先下去吧，等尉遲收拾好，便出發。”
幾人得令後迅速散到了院子外的各個方位。
夜笙歌這時走來了，不動聲色地感覺了一下四周的氣息，快步走到桌子前，摸了一下鼻子，坐下，輕聲問：“七護衛？”
“嗯，你也知道的，萬裏武陽看我看地挺緊，他不願意看見我倆太多交情，怕你日後，舍不得對我下手。”郭奕褀單手支著下巴，對著夜笙歌笑，眼睛微微彎起。
夜笙歌忍不住皺眉，“胡說什麼。”
郭奕褀趕緊打哈哈：“哎呀，別生氣麼。”然後敲了敲腦袋，無奈道：“抱歉，心情不好控製不了嘴。”
“我就說君言黑著張臉對著牆在氣什麼，有什麼好吵的，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夜笙歌還沒吃飽，隨手拿了桌子上的早點就要吃。
“這上麵被他噴了豆漿。”黃子蓉趕緊提醒。
“哇！”夜笙歌觸電一般丟掉。
“吃這個。”黃子蓉把僅剩的一籠包子給他。
“廚藝一流！”夜笙歌這才想起來要給他點個讚。
黃子蓉謙虛地笑笑，轉頭問一直沒說話的萬裏靖謠：“吃飽了麼？”
“嗯。”萬裏靖謠說著，把剛才挽救回來的豆漿遞給夜笙歌。
“他來的還挺快，那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就回宮了。”餘光看到尉遲提著行李出來，郭奕褀扶著桌子慢騰騰地起身，理了理衣服，對夜笙歌燦爛一笑。
“是了是了，我處理便是，”夜笙歌擺擺手，想想，加了一句話，“保重。”
“你和瓏澤也是。”
兩人好似預見了未來很長時間都見不到麵，
萬裏靖謠見點到自己的名了，神情淡漠地點了點頭。
“這個事情處理得好，朕會好好賞你的。”郭奕褀半開玩笑地對夜笙歌說。
“好，到時候你給我賜婚，我要和那書生成親。”
郭奕褀略略驚訝，隨即挑眉，“嗯……這可真是有難度的……”手一抖，袖子裏的扇子就落在了手裏，他搖了搖扇子，與眾人告別，就轉身走了。
待他走後，君言才不急不緩地慢步走來。
“我去給你拿早點。”黃子蓉邊說邊拉起萬裏靖謠，給夜笙歌丟了個眼色。
夜笙歌還不明所以，見君言默默地坐下，垂著眼，像在思考著什麼。
“以前我還不懂，你們這吵來吵去的怎麼還能過日子。”夜笙歌沉吟半晌說道，邊分給他半籠包子。
“聽子禎說，你喜歡上了那個書生？我以為你最討厭書生了。”君言反問，嘴角掛著柔和的笑容。
“文縐縐的書生我討厭啊，他平日裏哪裏像個書生了，脾氣可差了。”
“長大了，”君言瞧他的樣子，微微搖頭，“上次見你還是個大男孩，轉眼就成了大人。”
“老師也不過比我大幾歲，怎麼說話就老氣橫秋了。裝什麼老啊。”夜笙歌無語。
“你還會叫我老師……真是懷念……”君言眼神落到遠處，瞳孔中沒有聚焦，隻是單純地在發呆，大概是在回想很多年前的事情。
夜笙歌瞧著他的樣子，歎氣：“你可千萬別成為第二個萬裏武陽。”
君言回過神，瞧著他半晌，笑了，搖搖頭：“怎麼會，他沒心啊。”
“這是一種保證啊，可惜子禎沒聽見。”夜笙歌摸下巴，嘖嘖兩聲。
君言聽見他的話，往門口方向看去，又發起了呆，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跟他說，“跟他可不能說。”
“你們就折騰吧，兩個都不服軟，怎麼行。”夜笙歌對他們這種相處模式極為不認同。
“你還教育起我來了，”君言眼睛微微一眯，佯作要生氣，“吃飽了沒？還不快些帶我去看你家的病人？”
“等你吃完早飯吧，”夜笙歌看到黃子蓉拎著食籃子走回來，對君言微一挑眉，“你要是餓瘦了，我不好跟子禎交代的。”
“還貧著。”
“我也急……但是，我總覺得他會是能陪著我一輩子的那個人……好像有這種感覺，上次我有預感是覺得自己不會死在蠱毒上。”
“多謝，”接過黃子蓉的食籃子，君言禮貌地道了謝，又轉頭對夜笙歌說道，“我給他算過一卦，北邊能絕處逢生奇遇連連，他命不該絕於此時。”
夜笙歌驚喜地都要跳起來了，“你怎麼不早些跟我說！”
“你也沒問啊。”他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個包子沾了沾醋，咬了一口，愉悅地一笑。
“狐狸。”夜笙歌嘀咕一句，不過心裏挺開心，君言的卦象向來準，那麼那書生就一定會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