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蓉一驚,應了聲:“誒。”
“進來吧。”
黃子蓉就推開門,就見人已經穿戴完畢,眼神也很清明,想來是醒了一會兒了。
但他還是問:“沒吵醒你吧?”
萬裏靖謠搖了搖頭,問:“後來天天睡下了?”
“睡下了。今日就放他一天吧。”黃子蓉懇切地看他。
“嗯。”
黃子蓉高興地問:“你要吃些什麼?”
“都可以,”瞧了瞧黃子蓉有些困倦的臉,萬裏靖謠加了一句,“我去買。”
“我去就行了。”
兩人正對視,就聽門口有人笑吟吟道:“兩個大男人買什麼早點,我去就行。”
琪琪格正扒著門框眯眼笑。
黃子蓉清楚他姐笑容的意思,臉上微微尷尬。
萬裏靖謠倒是沒發現什麼,點點頭,說:“有勞了。”
黃子蓉瞧他姐捂著嘴笑嗬嗬地走了,頓時尷尬萬分,望天,說:“我該去洗把臉了。”也跑了。
跑到井邊打了盆水,冷水激了一下,他甩甩腦袋,心想,絕對不能受到他姐的影響!
然後就坐在井邊發呆,不久,萬裏靖謠走來,盯著他,皺眉:“臉怎麼凍到了。”伸手,捂住他的臉。
黃子蓉感覺到他的手火一樣的滾燙,或者說是他的臉凍得都沒知覺了。隻是他意識到的也不是這一點,而是——靖謠的手蠻大,竟然捧得住他的臉。指尖有一點薄繭,但是也不會蹭著臉疼。
萬裏靖謠捂了一會兒,搓了搓,見他發呆,失笑:“在這大雪天的,怎麼好用冷水洗臉,洗完了也不擦擦幹,都結上冰了。”
“啊,”黃子蓉反應過來,抬手要捂自己的臉,結果卻蓋在他的手上,愣了愣,說,“好冷啊。”
“皮裘呢,”萬裏靖謠頗無奈,說,“你先坐著。”
然後先去房間裏拿了披風給他披上,又去前廳找老板要了壺熱水,端回來打了冷水和了和,試了試水溫,然後抓過黃子蓉的手放進去。
“嘶——”黃子蓉一時被燙到,皺起了臉。
“放一會兒,等覺得涼了再拿出來。”萬裏靖謠說著,邊擰了毛巾,然後蹲下身,抬手,細細地給黃子蓉擦臉。
黃子蓉微微睜大了眼睛,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自己這是被照顧了?
呡著唇老半天,他紅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被熱氣捂熱的,還是被羞紅的。
“你這表情像是我欺負了你。”萬裏靖謠笑出了聲。
“我照顧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覺得麼,給你夾菜逼你吃飯什麼的。”黃子蓉突然意識到或許萬裏靖謠也跟自己一樣覺得會有些羞赧。
萬裏靖謠仰臉看了他半晌,搖頭,說:“我那是在滿足你照顧人的想法。”
黃子蓉語噎。這麼一說,自己就成了被照顧的一方。
“但是習慣了。”
黃子蓉覺得臉被人掐了一把,抬頭,人已經施施然走遠了。
搓了搓被擦幹淨水的手,他把臉捂到披風厚厚的毛領子裏,隻覺得臉燒得慌。
又要發起呆時,就聽見門吱呀一聲,然後是先生慌裏慌張的聲音:“淩天,淩天。”
黃子蓉一愣,站起來,然後趕忙上前去,問:“先生,你怎麼了?”
步寧桑蒼白著一張臉,說:“送玉不見了。”然後就跑到隔壁,一把就推開了門。
裏麵的人都嚇了一跳,齊齊看他。
“怎麼了?”夜笙歌騰地站起來,一把扶住他。
“兒子不見了。”
“兒子不見了?”夜笙歌一愣。
黃子蓉追進來,趕忙道:“莫慌!送玉被十一抱走了,在我的房裏。”
步寧桑一聽,鬆了一口氣,然後打了個哆嗦。
夜笙歌把他摟到懷裏,黃子蓉進來,把門關上,小十把暖爐給推到步寧桑麵前。
夜笙歌瞧著步寧桑還微紅的眼眶,還有緊呡的唇,那個心疼啊,讓人坐下,然後倒了杯熱茶給他,問:“舒服些了嗎?”
步寧桑抖著手喝了一口,點了點頭,微微舒了一口氣,說:“是我太緊張了,以往要是睡著了有人近前一定會醒的,最近睡著了就什麼都沒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