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車子開了多久,兩人下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道路看不清,推推搡搡的進了一間類似大倉庫的地方,傭兵們並沒有跟進來,單獨留下了林紓和喬已,就這麼鎖了門出去了。
林紓慢慢的在大倉庫裏走了一圈,活動了下久坐的身子,然後在一把破木椅上慢慢坐了下來。
喬已站在她麵前,沒有說話。
林紓攏了攏頭發,淡淡道:“裝了這麼久你也不累?別告訴我幾年沒幹活骨頭鬆了。”
喬已挑了挑眉,他緩緩的抬起手臂揉了揉手腕,也不知綁在手上的繩子什麼時候斷的。
林紓難得露出讚賞的表情,手掌慢慢摩挲著肚子:“嚴肆說要替你來的時候我還真嚇了一跳。”
“搞出那麼大動靜,你也真狠得下心。”喬已掰著手腕,動了動腳踝:“其實把我留那效果更好,到時候安德烈更能懷疑到嚴肆。”
林紓笑了笑:“安德烈懷疑你是線人了,把你留在那太危險。”
喬已愣了愣,他慢慢收斂的表情,平靜道:“你還是不相信我。”他頓了頓,冷笑了下:“你怕我為了救嚴肆心軟,跟安德烈掀了你的老底?”
林紓沒有回答,她輕輕的彈了彈裙擺上壓根看不見的灰塵,不疾不徐的慢慢開了口:“兩年前,你也被揭過老底。”女人抬起狹長的眸子,黝黑而深邃:“令妹這幾年,還好麼?”
窗外亮白的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雷聲轟鳴,大雨傾盆而下。
喬已冷冷的低著頭,林紓的臉色漲的通紅,她雙手扒著對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呼吸艱難。
“讓我猜猜李牧年跟你說了多少。”喬已突然笑了,他並沒有放鬆手勁,對於他來說,要掐斷林紓纖細的咽喉簡直輕而易舉,他俯下身,近乎欣賞的近距離凝視著林紓痛苦的麵容:“兩年前,意大利黑手黨,我臥底的是東區,一年後我坐上高層,再半年被判定忠誠度危機,體製內決定對我清掃,說明白了,就是借刀殺人,放出東區有叛徒的消息,利用喬喬引我暴露,最後黑吃黑。”
林紓狹長的雙眼緊緊盯著喬已,她不停的咳嗽,形容狼狽。
喬已深情憐憫的嘖嘖了兩聲:“真是可憐,很痛苦,對不對?”他看著林紓張著嘴大口的吸氣,呼吸聲像破了的風箱一般呼呼的沉重:“但我當時要比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而且,我什麼也做不了。”
喬已閉上了眼,他的表情空白一片:“我站在最高的看台上,出賣我的是內部一起搭檔的另一名特工,他知道有我這個人,卻不認識我,我真該慶幸他不認識我,高層隻是去觀賞一場玩樂,東區很信任我,他們覺得內鬼出在中低層,篩選出6個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