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外露著草墊子的小床上,安靜的躺著一個修長的人影。
像一隻破碎的瓷娃娃,蒼白得可怕。包裹在一頭碎亂漆黑的長發中央,一點也沒有生的氣息……一束陽光從破窗投射而下,仿佛在心疼地揉搓著他的臉蛋。
那樣橫行霸道卻俊美無暇的男人,此刻卻無法再猖狂一笑了……
這時,一個身材壯碩的農民扛著鋤子走了進來。“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之後,他放下鋤子,走到幽河跟前掀開他破碎的衣物。
“還沒好。”做完例行檢查後,伽基濃密的眉毛蹙了又蹙,最後又拿熱毛巾替他揩揩。
自從他前幾天從山崖裏打獵帶回來這麼一個美麗的男子後,便時時刻刻記掛著他,哪怕是趁著喝水的期間,也要回來看看。
作為低下的人類農民,他何時見過這樣的姿色!
並不是說伽基完全因為對方的長相才對他這麼好,隻能說那方麵占了很大比例。他也能看出,這個身受重傷的人不是一般的人族或者地精,但見識淺薄的他並不知道這是獸族的王子。
甚至還打算把他圈養在家裏,留作當老婆。
以至於他都沒敢叫當地醫生來給看看,他自私地希望這麼個美人不要被別人看到,以防引來更多覬覦。
也還好幽河的傷口在慢慢自愈,不然按照伽基的做法,早就腐爛生蛆了。
夕陽拖著長長的餘暉照射進花紋繁複的窗格,落在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身上。
緩緩睜開雙眼複又閉上,胡博調整了好久才能完全睜開眼睛。渾身上下都是一片青紫,可以見到不久前的性|事是有多激烈。
他低咒一聲,伸手去摸【土丘】。他本以為會摸到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夜露之類】,但出乎意外,那裏很幹淨,好像被悉心清理過。
摸摸旁邊,隻有帶著溫度的床單顯示著那個男人不久前還睡過。
“媽的!”他捶床,想不到自己真的就這樣被男人給上了!而且還是曾經的傻子……
胸膛劇烈起伏,他怎麼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作為一個男人,他的尊嚴被毫無懸念地踐踏了……
還有某種曾經的聯係和信任,也被無情地撕破了……
一時腦子不知道該想什麼,想什麼都覺得心煩。他吃力地坐起來,顫顫巍巍地尋找衣服。這裏,他不想再多呆一秒。
前幾個小時,他也許還抱著蒼術會恢複成“傻子”的想法,但現在,他不要再看到那個人一眼!
巨大的反差、巨大的失落像浪潮一樣擊打著他,將他打得像個落湯雞一樣狼狽不堪。
但是找了很久,他都沒有找到一件完好的衣物。迫於無奈,他把被單撕開來裹住身體,然後打開大門就準備出去。
“王吩咐,沒有他的允許您不能出去!”冰冷無情的聲音再度響起。
胡博胸口湧上一陣憤怒,原本強撐的身體更是像秋葉一樣瑟瑟發抖起來。盯著那些侍衛,他沉默了半天,一種沉鬱的壓迫感從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高挑的劍眉蹙起,讓那些侍衛不由得有些慌張。
“王吩咐……”
“砰”地關上房門,胡博沒興致再聽他們囉嗦,一個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然而下麵傳來的一陣鈍痛讓他又迅速彈跳而起,扶住椅背,胡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該死!”
強忍怒氣打開窗戶一看,發現窗戶外麵竟然也都是站的侍衛!
好像早就料到他會逃走一樣。
胡博腦海中迅速閃過電影裏各種密室逃脫的場景,然而看看四周,他又絕望了。這裏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其餘連個裝飾物都沒有!
外麵又都是強大到變態的侍衛,如何能逃?
打地洞?
他看看底下鋪的整塊大理石,頓時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瘋了,每分每秒都在想著離開這裏的方法。並且時刻都在擔心著那個男人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自己身後!
在屋裏轉了幾圈後,他泄氣地癱倒了床上,眸子裏的光芒一陣陣流轉,種種奇奇怪怪的念頭閃過腦海……
突然,他想起了蒼術的那句話,“給我生孩子。”
……
難不成真的會懷孕麼!
他忍不住摸向小腹,想象那裏挺起來的樣子,打了一陣又一陣寒顫。
冷靜下來後就隻剩下苦澀……胡博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巨梁,突然有種想上吊自殺的想法。
但也隻是想想,他不敢真做。他承認自己真的很怕死,所以才會受到這種屈辱。
“在想什麼?”
突然,一個高挺的灰發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胡博跟前。輕笑著勾起黑發男人的下巴,聲音無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