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昏睡了許多天,駱銘軒睜開眼緩緩轉醒,眼前金碧輝煌的陳設似乎告訴他此刻不是身在王府,胸口和頭部仍在隱隱作痛,他強忍著不適坐起身,一陣氣血翻滾讓他忍不住捂嘴咳了幾聲,手掌上驚現幾縷血絲。“太傅,你醒了!”太子駱瑞清剛推開房門,看見駱銘軒坐起了身,頓時又驚又喜。“殿下...咳咳咳...”駱銘軒剛想開口說什麼,急促的咳嗽打斷了他想說的話。“太傅,你吐血了?來人,快宣太醫!”太子看見駱銘軒手掌的血跡,一張小臉嚇得慘白。“殿下不必慌張,臣沒事。”駱銘軒笑了笑,隨手抹掉了血跡。“太傅,都是我不好,萬一你要是有三長兩短,我...”太子低下頭,眼眶紅了起來。“殿下,你無須自責,保護殿下是臣的職責,殿下快別哭了,若是被皇上看見,又要以為臣在欺負你了。”駱銘軒對太子的眼淚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伸出手為他抹著眼淚。“六叔,從今往後你叫我瑞清就好了。”太子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望著駱銘軒。“殿下,這...”駱銘軒有些為難,這樣一來寧帝怕是會更加疑心了。駱銘軒話剛出口,就見太子皺起了眉,一臉的不開心。“瑞清。”駱銘軒苦笑一聲,徹底繳槍投降。“六叔。”太子開心的喊了一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六叔,快到午膳時間了,我要廚子做幾道可口的飯菜,你就在這吃頓飯。”“瑞清,如此那便麻煩了。”駱銘軒有些愧疚,在暖藝殿這些時日已經添了不少麻煩,如今太子還邀請自己一同用膳,心中一時百感交集。一盞茶工夫,幾個宮女端著十幾碟精致的飯菜走進暖藝殿,太子駱瑞清時不時為駱銘軒添菜,可沒一會,駱銘軒就放下了碗筷。“六叔,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駱瑞清有些疑惑的望向駱銘軒。“不是,飯菜很可口,隻是我已經吃飽了。”駱銘軒溫和的笑了笑。“你才吃了這麼一點怎麼會飽,若是不滿意飯菜,我要廚子再重新做幾道。”駱瑞清望著滿桌幾乎未怎麼變動的飯菜,不相信駱銘軒的話。駱銘軒也不知該如何向太子解釋,三年前身中巨毒以來,身體各方麵都不如從前,除了每晚難以忍受的劇痛,平日裏精神狀態也極差,甚至連用膳都食不知味。“瑞清,我剛大病初愈,胃口恐怕是差了點。”駱銘軒無奈搪塞著太子的疑問。“說的在理。我這就叫人把飯菜都撤了,六叔剛醒,還是再多休息一會,有什麼事吩咐這些奴才就好。”太子點點頭算是認同了駱銘軒的話,站起身離開房間,眉目間卻仍充滿了疑惑的神情。駱銘軒暗自在心裏苦笑,起身送駱瑞清出門。

“李全,朕聽說軒王已經醒了,有這回事嗎?”剛睡醒午覺的寧帝向正為他穿戴服飾的李全問了一句。“回陛下,軒王是今天接近中午醒來的,陛下可是要去探望?”李全望了望寧帝,猜測著他的心思。“嗯,你去備轎吧。”平日裏兄弟倆總是劍拔弩張,可關鍵時刻駱銘軒倒是出手救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寧帝心裏難得泛起一絲感動。“陛下,龍輦已經備好了。”李全從門外跑進來說道。“走吧。擺駕暖藝殿。”幾個太監抬起龍輦,向暖藝殿走去。

龍輦在暖藝殿停下,寧帝掀開轎簾走出來,卻看見早已有另一副鑾駕停靠在暖藝殿外,寧帝一眼認出那是玉瑾太後的鑾駕。殿外的小太監正要高聲稟報“皇上駕到”,寧帝走過去製止了他,低聲問了一句:“太後可是來了暖藝殿?”小太監立即點頭:“回陛下,半個時辰前太後來了暖藝殿,現在還在裏麵。”“朕進去看看。”寧帝說著,伸手推開殿門。寧帝走進大殿,徑直來到駱銘軒休養的房間,房間門口站立著一個宮女,那是太後身邊貼身宮女小蝶。“皇上...”小蝶看見寧帝,大吃一驚,正要大叫,寧帝捂住了她的嘴。“你退下,記住不要在太後麵前亂嚼舌根。”寧帝銳利的目光射向小蝶,小蝶頓時明白了寧帝的意思,不住的點頭,急急忙忙退了下去。寧帝正要推門而入,從房間裏傳來太後和駱銘軒的對話,寧帝頓住了腳步,靜靜佇立在門外傾聽。“軒王,幾年不見,你倒還是神通廣大,弄得這宮裏上上下下整日都雞飛狗跳,人心不安。”這是太後的聲音,夾雜著冷笑。“太後您高估我了,母妃還在冷宮,太後又何必再說什麼人心不安,這些年您不是一直都高枕無憂嗎?”駱銘軒冷冷回了一句。“這麼說來軒王這次英勇救主都是在做戲了,是演給哀家看還是演給皇上看?若是演給太子看哀家就無法高枕無憂了。”太後笑了笑,接著房間內一片死寂。“軒王怎麼不說話,莫非是默認了?被人奪走一切自然是無法甘心吧,哀家倒要看看,你這戲什麼時候才落幕。”後麵他們說了什麼寧帝都沒有再聽下去,內心浮起的一絲動搖蕩然無存。駱銘軒啊駱銘軒,沒想到你的演技竟如此高超,我原以為你出於叔侄情感才出手相救,看來是我低估了你。喜歡演戲是嗎,那我就陪你演到底。寧帝在心裏冷笑,輕聲走出了暖藝殿。“今日朕來暖藝殿之事不得聲張,違者殺無赦!”寧帝冷冷丟下一句話,拋下龍輦自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