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1)

雖然看不見,可是寧帝的一舉一動還是讓駱銘軒的內心感到深深震撼。他從來不敢想象寧帝會委屈至此,從小到大,別說要寧帝服侍他人,就是服侍寧帝的那些奴才,寧帝都是百般挑剔,換做是從前,寧帝這番舉動定會讓他感覺欣喜若狂,可現在除了疑惑,駱銘軒更多的是感到茫然,在他看來寧帝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這個皇兄向來捉摸不定,前一秒還笑臉相迎,下一秒可能就變成橫眉冷對,他不是不願去相信寧帝的改變,而是不敢,仿佛眼前的一切又將幼年時期那虛幻的美好情景重新上演一遍。不僅是駱銘軒,樓淮勳也似乎對寧帝隱隱充滿敵意,上次和寧帝有過一麵之緣,短短幾句的交談他了解到寧帝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不輕易認輸,不輕易低頭,正因為寧帝將一切都做得完美,樓淮勳才覺得寧帝這個人不可信,往往這種人都將自己隱藏的很深,讓人猜不透,作為駱銘軒的義弟,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王兄去冒這個險,和這麼一個捉摸不定的男人在一起。寧帝走進房間的時候,看見的是這麼一幕情景:樓淮勳和駱銘軒頭挨著頭,正興高采烈說著什麼,青年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太子坐在樓淮勳身旁笑的前仰後合。寧帝蹙起眉,眼前這三個人看起來親密無間,自己反倒像是那多餘的一個,特別是看見樓淮勳和青年距離靠的那麼近,不知為何心中就感覺有把火在燃燒。寧帝咳了幾聲,示意前方幾個忘我的人。樓淮勳率先回頭,看見是寧帝,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又繼續回轉頭說笑著。寧帝對樓淮勳肆無忌憚的無視感覺憤怒異常,又瞧見太子也是膩在青年身邊被樓淮勳逗得開心大笑,頓時對樓淮勳的厭惡又加上一分。太子從小被自己捧在手心小心嗬護,父子之間也是感情深厚,誰知這個樓淮勳一出現,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自己的寶貝兒子一下收買了,對他服服帖帖。想到這兒,寧帝又是一陣煩躁,太傅始終沒有確定下來,這段時間太子要麼來青年這裏探望,要麼就和太監宮女一起玩,學業荒廢了不少,讓寧帝很是頭疼。“樓淮勳,帶著太子下去,朕有事要和軒王說。”寧帝陰沉著臉,顯然心情很不好。樓淮勳一臉不情不願,走過寧帝身邊時小聲哼了一聲:“你看我不爽,我還看你不爽呢,虛偽!”寧帝氣的不行,礙於青年就在麵前,才強忍下怒氣沒有發火,看見青年的眉眼,心情也慢慢回複平靜:“子初。”駱銘軒微微點下頭,“你來了。”寧帝坐到青年身邊,重重歎了口氣:“最近太多煩心事,想找你聊聊。”沒等青年回答,寧帝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太傅一位始終空置,我很擔心清兒會因此耽誤,畢竟他是太子,我是寄托了很多希望在他身上的。”駱銘軒點頭,他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自己作為太子的叔叔也不希望太子一味的任性下去,思索了一會,駱銘軒清了清喉嚨說道:“樓淮勳來當太傅如何?”寧帝驚得半天沒說話,他沒料到青年竟如此信任樓淮勳,一想到那個小子當上太傅後得意洋洋的臉龐,忍不住嗤了一聲:“那個小子恐怕難當這個重任吧?”駱銘軒清楚寧帝的意思,無非是覺得樓淮勳年紀小,沒有太傅的風範,他耐心解釋道:“淮勳年齡雖然不大,是非道理都是明白的,況且瑞清和他年齡相近又相處融洽,我認為可以試一試。”看見青年如此堅持,寧帝也不好立即出聲反對,隻得後退一步:“按樓淮勳的年齡和資曆,若是提升為太傅,朝中大臣定會不服,暫且先讓他做個太子伴讀吧。”“嗯,就這麼辦吧。”駱銘軒顯然也認可了寧帝的決定,這個機會難得,對樓淮勳也是曆練。“入秋以來皇後就一直纏綿病榻,後宮裏那些女人整日蠢蠢欲動,哼,女人真是麻煩。”駱銘軒聽出了寧帝語氣中的不滿和落寞,他也明白身處皇宮周圍多是勾心鬥角,暗潮洶湧,難得有真心相對,駱銘軒不由得想到了林紓韻,前段日子寧帝狠毒冷漠的語氣還印刻在他腦海裏,他心中劃過一絲擔心,不禁開口問道:“我想知道...紓韻的事情你是怎麼解決的,你...沒有為難小柳吧?”駱銘軒明白,既然寧帝查到了林紓韻,必定也知道了小柳的存在,他也不再刻意隱瞞,索性將疑問都問了出來。寧帝微微有些吃驚,還想著怎麼對青年提及此事,沒想到青年居然提前知曉了,看見青年一臉平靜,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寧帝這才放心吐出一口氣,“我沒派人驚擾他們,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駱銘軒聽了終於露出微笑,寧帝畢竟隻是嘴上說的惡毒,心地終究是不壞的,他心裏對寧帝多了一分感激。正當兩人交談甚歡時,一個太監急匆匆從殿外跑進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聲音裏有幾分哭音:“陛...陛下,不好了,皇後娘娘她...她歸天了。”寧帝大驚,身子不由得晃了晃,雖說和皇後沒有半分情意,但夫妻多年,如今皇後年紀輕輕就駕鶴西去,寧帝想到後宮必然又有一番血雨腥風,不禁沉重的歎出口氣。駱銘軒感覺到寧帝情緒的劇烈波動,以為他悲極攻心,急忙說道:“陛下,保重龍體!”寧帝站起身,疲憊的應了一句:“我知道,子初,你也要保重身體,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駱銘軒聽著寧帝的聲音,一時之間隻感覺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