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靖,這過去大半年,你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剛回來就和皇上起衝突...這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沒有追究,總之這次能夠逢凶化吉就好,銘靖,母妃這次真要被你嚇壞了!”終究不舍得責怪久未見麵的兒子,熙太妃將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母妃,皇上他欺人太甚,竟然那樣對待六哥,我咽不下這口氣!”提到這個,駱銘靖握緊了拳頭,掩飾不住渾身的怒氣。熙太妃臉色大變,急忙捂住駱銘靖的嘴:“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樣不注意,這可是在皇宮,四周不知道多少人注意著你的舉動,這話若是讓皇上聽見,還有咱娘倆的活路嗎?”駱銘靖推開熙太妃的手,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道宮中人多嘴雜,早晨和寧帝動手這件事怕是被寧帝暗中壓了下來,看熙太妃的態度,隻是知曉自己和寧帝起了衝突,駱銘靖在心中暗嘲寧帝的虛偽作態,這件事若傳出去恐怕會讓寧帝帝王的形象有損,他總是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露出一絲破綻和把柄,也就是這樣,六哥才會被這個偽善的人欺騙傷害了一次又一次。轉過身回握住熙太妃的手,瞥見母妃頭發中隱藏的幾根銀絲,駱銘靖心中一陣抽痛:“母妃,兒臣知道該怎麼做。”熙太妃看著麵前的兒子,無奈的露出一絲笑容,大半年沒見,這個孩子還是漸漸變得成熟起來了,雖然性格還是有些毛毛躁躁,不過終究是在慢慢成長。“銘靖,一路旅途勞累,母妃要人整理好了房間,你快去休息休息吧。”聽母妃這麼一說,駱銘靖才感覺一陣陣疲累湧來,一路馬不停蹄趕回來,又因為駱銘軒的事弄得焦頭爛額,他點點頭,“母妃,我先回房休息了。”熙太妃點點頭,輕聲關上門退出了房間。
朝堂上,下麵的大臣們時不時瞥一眼龍座上的寧帝,小聲在下麵議論紛紛。不知道這是寧帝第幾次走神了,今天的寧帝頗為反常,向來在處理政事上英明神武的寧帝今天好幾次都沒聽清下麵臣工的奏本,就算聽清也遲疑很久才說出一句“此事以後再議”搪塞了回去,以至於到了後來朝堂上再無人發言,一片死寂般的安靜。寧帝偶然從沉思中驚醒,發現下麵鴉雀無聲,於是站起身淡淡開了口:“各位愛卿既然無事可奏,退朝!”大臣們驚訝不已,但實在看不出寧帝的心情,隻得惶恐的磕頭跪拜退下了。寧帝回到內殿,拿起手邊的茶碗喝了一口,立即將茶水又吐了出來,煩躁的將冷茶丟到一旁,寧帝煩躁的心情還是得不到紓解。他內心從未感到如此恐慌,駱銘軒如今對他避之不見,另一邊駱銘靖似乎下定決心要帶走青年,會失去青年這個事實讓寧帝感覺很不好,他早已習慣了青年陪伴在他身邊,不論何時隻要看見青年,寧帝總能感覺莫名的安心,特別在青年失明後,寧帝就控製不住的想去關心青年,青年的喜怒哀樂牽動他一切心情,寧帝扶了扶額,自嘲的淡笑一聲,似乎真的被樓淮勳那小子說中了,自己的報應來了,盡管不願承認,寧帝對自己這一係列的舉動的唯一解釋就是自己的的確確是喜歡上了青年。對於這一事實,寧帝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他不喜歡男人,但青年是他唯一能接受的,這種感情不是在青年受傷之後才有的,應該是很早就開始有了,從駱銘軒幼年時跟隨在自己身後時,寧帝就能想到這是必然的結果,他有些後悔,和青年走到這一步,不完全是駱銘靖阻撓的原因,還有自己和青年互相的逃避,殊不知越想逃的遠,越是逃不開。寧帝下了決心,當年爭奪皇位時他都不曾畏懼什麼,如今要他從頭開始勇敢追求青年,他更是信心十足。想到這兒,寧帝笑了笑,很自然的推開殿門走向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