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機老人(1 / 2)

葉三和老徐一路大搖大擺的出了侯府,葉三還趁機去廚房順走了兩瓶西涼刀子。來涼州這邊有一段時間了,葉三對這邊的飲食確實不敢恭維,天天跟那幫沒文化的馬賊們廝混在一起,自己倒漸漸喜歡上了這邊獨有的烈酒。涼州這邊地處荒涼,飲食粗糙,這酒也是用粗糧雜釀,烈性的很,入喉如刀絞。這西涼刀子確實名如其實。

府中時有武安侯的親兵巡邏,但見葉三和老徐兩人有說有笑大搖大擺。巡兵心中雖疑倒不敢上前查詢,隻聽說今天侯爺家中宴請貴客,這兩人又如此肆無忌憚,誰敢保證這兩人和侯爺今天宴請的貴客有沒有關係。巡兵們也隻當沒看見,不去觸這個黴頭。

兩人在侯府中瞎轉悠了一通,隻在出侯府大門的時候,門丁才一臉誠惶誠恐的上前詢問試探。葉三見狀,順手便扔給他一塊牌子,牌子是葉三在踢弄武安侯的時候,順手從他身上摘下來的。也沒看牌子上的字,葉三隻拿在手中掂量把玩。門丁雙手接過牌子,隻瞧了一眼便嚇得癱坐在地上,連滾帶爬著趕緊給葉三開了門。葉三出了門接過門丁雙手奉上來的牌子,定眼一瞧,竟然是武安侯的兵符,這下武安侯可有的急了。

一出侯府,葉三瞬間便感覺脖子一涼,外邊果然比侯府要冷出不少。殘月如鉤,街上早已不像白天那般人潮湧動,四周一片冷清,仿佛月亮也是冰雕的一般,感覺不到半絲溫度。葉三開了一壺西涼刀子,猛灌了一口,烈酒如火焰一般下腹,整個人瞬間暖和了不少。

葉三灌了一口便把酒遞給了旁邊的老徐,老徐接過酒壺憨笑一聲,露出一嘴的殘缺老黃牙,用袖子仔細擦了擦壺嘴才喝了起來。葉三在旁邊瞧得心裏一陣別扭,特別是老徐仔細用袖子擦壺嘴的時候。

“老徐,你那個鎖脈指法能堅持多長時間?”葉三知道這鎖脈指法隻是暫時讓武安侯他們不能動彈,遲早是要自行消解的。武安侯他們畢竟是大楚皇朝的人,隻能這樣困住他們,倒不敢真對他們下殺手。

老徐瞧了一眼月色,估摸了一下時辰。“應該能堅持到天亮。”街上空無一人,隻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兩人的影子被月光從街的這頭拉到街的那頭。

葉三雙手插在身前,望了一眼月色,忽然想到自己的病情。“近日,我越來越感覺體內的封印和身上這把巨劍,對那股怪氣的壓製力越來越弱了。恐怕不消半年時間,那怪氣便會衝破封印。”葉三埋著頭邊踱步邊道。

“少爺,老爺生前說過,如果這個世上還有人能解你身上的劫,隻能是知不得道人。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打探知不得道人的下落,一直無果。倒是近日在涼州這邊尋到了確實消息。”老徐不緊不慢的說道。

葉三微微驚詫道:“還真有這號人?我還以為是老頭子隨便編了個人來唬我呢。”

葉三一出生娘便難產死了,他倒也不難過,這個自己連麵都沒見過的女人,有時候想思念,都不知道怎麼開始。娘這個字對他來說,就是家中堂前的一幅畫像和一個木頭牌位,每次到他生辰的時候,老頭子就會帶他去畫像麵前拜拜,然後兩個人就坐在那裏發一天呆。老頭子看著畫像發呆,他看著老頭子發呆。

後來老頭子瘋了,沒多久便死了,堂前便多了一木頭牌位,每年生辰的時候,堂下發呆的也少了一個人。一個人發呆總比兩個人發呆來的孤獨,不過葉三倒也不是特別想念老頭子。從記事開始,老頭子便天天逼他練幻劍法決和避水劍法。後來老頭子好像因為一件事出去了一趟,回來就瘋了,性情大變,還不顧整個渤海葉家的反對,生生拔掉了葉三身上的火神咒。

火神咒是渤海葉家宗主一脈的先天咒法,也是渤海葉家幾百年來無論王朝如何興替都一直薪火不滅的原因。因為火神咒,莫邪穀的榮譽長老一直有渤海葉家的一席,每次莫邪穀開新爐,都要請擁有火神咒的渤海葉家用真火起爐,隻有渤海葉家的真火,才能讓莫邪穀在打造神兵時更加得心應手。

不過,葉三的父親葉人王死了之後,再加上葉三身上遺傳的火神咒也被拔了,葉家宗主一脈遺傳的火神咒算是徹底斷了。葉家與莫邪穀算下來也有百年的交情,莫邪穀倒也沒有落井下石,葉家榮譽長老的名頭還在,隻是這些年來渤海葉家勢微,這百年的交情怕是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