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葉公允低聲喊道。“這包東西是你父親拿回來的,我現在當著他的麵,把它交到你手上。該換什麼,就拿去換什麼。”葉公允說著便拿出了一包紅色綢布的包裹,並把紅色綢布的包裹交到了葉三的手裏。
葉三接過,雙手一沉。不用掂量,葉三也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
“幾位叔叔伯伯們我已經幫你打理好了,至於其他的人,今天晚上我會一家一家的去應付。你和徐老能抓點時間就抓點時間吧!”葉公允說著拍了拍葉三的肩膀便開始轉身離開。
“公允伯,您等一下!”
葉三叫住了正一步一步下著石階的葉公允。
“我葉知秋莊嚴宣誓。”葉三忽然轉身對著石碑大聲喊道。
“我會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葉家。我會給予我的長輩、兄弟、姐妹應有的崇敬和感恩。我會憑我的良知和尊嚴,行使我家主的權利,我會義無反顧的承擔葉家之主的責任,我會盡力維護葉家的榮譽和高尚的傳統,視渤海的百姓為自己的手足。我將給予葉家的先祖最大的尊重。即使在威脅之下,也不會利用我的修為和權利,站在葉家的對立麵。我鄭重地以我引以為傲的葉家血脈宣誓。渤海永駐,葉家長存!”
葉三對著石碑扯著嗓子重新宣讀了一遍葉家之主繼位的宣誓。這一次,葉三背後沒有前來觀禮的皇族世家,也沒有葉家全族炙熱期盼的目光。隻有葉公允白發蒼蒼的背影,但葉三的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的落在了墓園的每一個角落。石碑後麵的每一位葉家先祖都聽得見,至少葉三這麼認為,至少葉公允這麼認為。
葉公允沒有回頭,大概是不願讓葉三看到自己老淚縱橫的樣子。隻一步一步的順著石階繼續出了墓園。
葉三抬頭看著石碑,大概隻有走到石碑底下才會有一種石碑高聳入雲的感覺。葉三把脖子仰成一個誇張的角度,順著石碑往上看,努力的去找石碑的盡頭。七百二十一年,已經足夠讓這塊石碑和身下的土地長成一體了。葉三看著手中的封神令,這是葉家過去的保護傘。自己也應該努力成為葉家新的保護傘了,葉三撫摸著石碑,仿佛在感受著自己將要背負的重量。
明天一早就要和老徐出發去東瞻部州,葉三卻在石碑下麵呆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老徐便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和葉三一起去東瞻部州,昨天晚上他便得到消息葉公允把封神令給了葉三。老徐去了一趟梁媽那裏,得知葉三一晚上都沒回宗主院,老徐沒多想便直奔了墓園。最懂葉三也最了解葉三的還是老徐,葉三有時候都不見得有老徐了解自己。
“老徐,你說我有能力保護葉家麼?”葉三半坐在石碑下麵,紅色綢布的包裹被葉三放在一旁。
“有!我堅信!”老徐來到葉三身旁。“因為我了解你。”老徐繼續說道。把背上準備的行囊包裹從肩上卸了下來,抓在手裏。
葉三抬眼瞧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老徐,墓園裏茂密的樹葉把清晨的陽光分割成無數道刺眼的光影,光影打在老徐身上。葉三仰著腦袋像看著石碑一樣看著老徐,努力的想從老徐的眼中找到某種狡黠與戲謔。可老徐卻眼神堅定,緊閉的嘴唇,讓整張臉顯得特別嚴肅。老徐一副堅毅的樣子讓葉三看著有些忍不住想發笑。
“走吧!”葉三站起身來,把紅色綢布的包裹扔給老徐。“聽說去東瞻部州還要經過無主之城?”葉三順著石階往下,回頭向身後的老徐問道。
“是的。”老徐跟在葉三後麵。“東瞻部州身處海外,已經不屬於大楚地界。出了大楚地界,我們便要過道無主之城,然後取水路去東瞻部州。”老徐繼續解釋道
“無主之城!”葉三嘴裏喃喃道。“聽說那裏各種勢力交錯,而且從來隻講江湖道義,不講法度規矩,不管什麼交易都敢放在台麵上做。”葉三雖然經常外出,但去的地方也多是圍著風清門打轉,無主之城葉三卻沒有去過。
無主之城剛好處在大楚、南疆、以及東瞻部州的接壤處,各種勢力互相牽製,自成一套體係,龍蛇混雜卻異常繁榮。“確實,無主之城藏龍臥虎,水深著呢。等到了那裏,我們也要記得低調行事。”老徐跟在葉三後麵,這會已經快出渤海城了。
出了渤海城,葉三與老徐也並沒有多耽擱,便直接一路往南去了江南方向。
一重煙雨一重樓,南方的靈秀典雅卻與北方的粗獷豪邁形成鮮明的對比。葉三一路往南,一邊是亭台樓閣一邊是草長鶯飛。那些樓閣遠不似北方一般高大雄偉,盡皆小巧精致,且總能巧妙的長在一座峰裏,或坐落在一座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