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的厚重石門。
沒有堆積成山的金銀財寶,也不是一間裝修華麗的古代壁畫墓室。
隻有蒼夷的慘白色。
以及一張五官扭曲的喪屍黑臉,和一股悚然駭聞的危險。
“吼吼……”
麵容醜陋的古屍,仰起頭,嘴裏的惡心黑水到處四濺,扛著一塊石板往外快速碾壓,咆哮時,簡直就像一輛小型壓路機碾了出來。
“哢哢!”
最前的妯娌女屍遭殃,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數百斤重的石板嚴嚴實實壓在下麵,能聽到幾十根骨頭頃刻間粉碎的殘忍聲響,地麵都凹陷一個深坑,看過去,妯娌女屍隻露出兩段滿是枯骨的小腿,緩慢地抬起、落下,在我們眼前無力晃動。
妯娌女屍報廢了。
見勢不妙,我和巴老鱉連忙後撤幾步,同時間,那條無比巨大的黑影已經從墓室裏撲了出來,攪起一陣晦澀飛灰,閃電一般地撲向我們。
這是一具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身上的衣服已經腐爛殆盡,大塊大塊的皮肉顫微微地倒垂在骨頭上麵,隨著它的移動,不停地向下掉著黑紫色的碎肉。
看他衣服的款式,大概是民國時候的人。
古屍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來到了我的跟前。
我慌亂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符,就對著它的臉拍了過去。
紙符穩穩地貼在了它腐肉橫飛的臉上,可沒想到,這些我一直引以為傲的法寶卻對它毫無作用,竟然被它一把撕了下來。
心頭一跳,覺察不妙時,我下意識地向後疾退,卻把身後傻愣在那裏的巴老鱉撞倒在地上,他一個翻滾爬起來,雙腳上立刻沾滿了急湧而來的膿血……幾乎就在一瞬間,他的鞋子上騰起縷縷白煙,滴血牆的鮮血轉眼間就腐蝕了他的雙腳。
“啊……啊……”
巴老鱉再次瘋子般慘叫,一屁股坐到了黏稠的血泊裏,又像屁股上安裝了彈簧般驟然彈了起來,殺豬般的慘痛聲,在這昏暗墓室裏回響。
“吼!”
古屍的戾嘯,更蓋過了巴老鱉的慘叫,一股股黑水,從那張黑糊糊的嘴裏噴吐出。
我現在已經顧不了巴老鱉,麵前的古屍那簸箕一般的大手,皮開肉綻的掌心,露出白骨,正對著我的脖子疾抓而來。
我驚呼著,俯身從古屍的雙臂下鑽了過去。
這古屍的身體過於高大,加上長年累月地僵立不動,骨頭和骨頭間的連接處已經鏽蝕,所以轉起身來極為緩慢。
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截鏽跡斑駁的鐵器,我借此機會揮起,用力砸在了古屍的後背上。
鐵器陷進骨頭裏,一股令人作嘔的黏糊糊的液體從它的後背上飛濺出來,可這卻絲毫沒有阻止它的行動,它就像一台被外力操控著的機器,幾個小步趔趄後,緩慢而笨拙地回過身來。
傷痕累累的故事,他身上的皮囊在快速瓦解,惡心至極的黑色爛肉,爛泥敷上去一般,還在一塊塊不斷滴落,可是卻沒有絲毫疼痛感?
我顧不得拽出被骨頭夾住的鐵器,急忙轉身,拖著驚魂未定的巴老鱉,匆匆忙忙,就向身後的黑漆漆的墓室逃去,因為古屍沉睡的那座墓室,有一口棺,那裏爬出一個渾身白毛的惡屍……
白毛惡屍,吐著白煙,隔著很遠,也能感受到那些飄曳的白煙是毒煙。
目前的情況,隻能暫時撤離。
“滋滋!”
兩把朱砂往後甩去,延緩了古屍的腳步,下一刻,我們彎著腰,奮力鑽進一條狹窄而又陰暗的通道,我和巴老鱉一前一後地爬著,在這幽深而狹窄的墓道裏,我們就像兩條怪異的蟲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蠕動著。
我盡量把手電筒抬高,橢圓形的光柱筆直地向前延伸,目光所及,墓道根本沒有盡頭。
“啊……”
身後,巴老鱉不時發出叫聲,他傷得不輕,又在這潮濕墓道裏翻爬,的確很遭罪。
“巴老鱉,你死不了吧?”我扭頭問道。
“疼……得要命……”巴老鱉咬著牙,臉龐都發生扭曲,支支吾吾道,“林三……還沒……走得出去嗎……這條道怎麼那麼長……”
“再走走看!”我隻能這樣道。
畢竟我不是經驗豐富的土夫子,也不是性情怪異的墳頭師,眼下,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至於是福是禍,也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