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這句話之際,膀胱借機用空杯換掉了黑子的酒杯。黑子並沒有察覺,他悄悄的抹掉眼淚,手持一紮空啤杯在空中揮舞著。忽然他發現杯裏沒酒,衝著膀胱大叫:
“膀胱!連你tm也欺負我......”說完高大的身軀猥瑣成一團,眼淚止不住奔流。
"別呀,黑哥,少喝點兒——"猴子上去勸說著。
"你少廢話,你別管我,你給我倒上,倒上!"黑子舉著空杯,猴子無奈之下隻好往他的空杯裏倒上啤酒,隨後黑子拿起酒杯就往臉上倒,滿臉的啤酒和淚水,一把拉住猴子:
"我告訴你猴子,我心裏不難受,就是憋屈,以前,就你們大一時候,你和喪寧幾個在雲龍打我個半死,但我高興,我打出幾個兄弟來,可兄弟們你們知道嗎,來……我告訴你們,這大學真沒有意思,你們知道我什麼意思嗎?我告訴你們,黑哥這次運氣好,研究生沒考上,也就是說,我不用再做兩年多傻比了,我解放了……我自由了…….我……我想上廁所……”說完已經開始脫褲子,邊脫邊大喊:“我就要離開燕大了,你們會想我嗎?你們……你們說黑哥夠不夠朋友啊?"
"夠朋友!夠朋友!——哎,黑哥,你先把褲子提上,咱夠朋友,你想想,你在達圓廁所門口脫褲子的時候,是誰給你穿上的?"猴子慌忙幫黑子提褲子。
"我……我不記得了。"
"你把褲子提上,黑哥——"幾個人一起勸說。
"我褲子在哪兒呢?我怎麼看不見呀?"黑子摸索著。
"你腳脖子上啊。"
"褲衩掉了嗎?"
"掉了,早掉了。"我嚇唬他。
"你騙人,喪寧。"
"我哪敢騙你啊。"
"你就是騙我了,喪寧。"黑子一口咬定。
"黑哥,來來,咱出去上廁所,先把褲子提起來啊。"我攙著他欲往廁所走。
"你真的騙我了,喪寧,我告訴你,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告訴你,我從分局看守所出來時候就把褲衩脫了,我……我還悄悄放到所長抽屜裏了……我還……"
那晚他被我們扛回宿舍。後半夜醒了,爬到床下抓起老頭哥的航母水杯大喝一氣,之後自己一個人跑到涼台抽煙。我估計他已經看開了眼前的現實,這叫他感到一陣兒放鬆,他認定人不一定都是自私的,貪婪的,隻要他認真付出,別人也會如此的對他,為朋友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在內心深處,這股強烈的熱情之火依舊熊熊燃燒,可而今以後的路該何去何從?
第三天,黑子被母親抓去了德育處,學校非常看重本次事件,還專門為此由德育、保安等部門成立了專項小組,當天連大校長都參加了問話。外界看來黑子九死一生,最可惜的就是離畢業沒有幾天了。
他母親這幾天為他的事,跑斷了腿,操碎了心。基本把各相關部門領導已打點得差不多了。問話的時候隻要他說點軟話,誠懇的承認錯誤,也就轉化成再多個處分,而他母親再多賠點錢,問題也就解決了。畢業證也自然可以保住。可黑子卻早已對學校心死。
當大校長又拿著畢業證和前途說事時,黑子禁不住大喊:
“別動不動拿畢業證說話,一個畢業證不會影響任何一個人的前途與命運。不就一個畢業證嗎,還燕大的,有個屁用啊!”說完大義凜然地轉身離去,像個即將義的烈士。在出門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繼而補充到:
“和東大踢球打架,均我一人組織、策劃。你們不是愛講什麼公正嗎,現在人證這麼多,我說過了,都是我一個人幹的,ok不?”
離自己畢業隻有幾個月的時候,黑子就這樣的退學了。為此他母親大病一場,父親也一怒之下砸了他新買的電吉他,後來他不再回家……